安排好所有的事,慕岁宁睡了一觉,这一次她梦到自己来到了一片虚无的迷雾里,迷雾外似乎有人在说话,听声音,竟然有些像莫穗穗?
“为什么,我明明篡改了……”
“……我不会放弃,这已经变成我的女主剧本,慕岁宁她已经……”
断断续续,听不真切,等慕岁宁睁开眼,太阳已经西垂,在窗台留下一片金色的光。
巧雀听到动静,快步进来,“郡主,钱公子到了。”
“让他进来吧。”
慕岁宁定了定神,回想了下方才的梦,忍不住笑笑,她怎会梦到莫穗穗,莫非是太恨了?
是该恨,偷她小衣意图就这样坏了她的名节,毁了她的一生,她如何不该恨!
如今她动不了这个女主角,却不代表以后也动不了,他们的主角光环,她一定会彻底打碎!
“郡主?”巧雀察觉她周身的肃杀,忍不住打了个寒噤。
“更衣吧。”
换好衣裳,慕岁宁在前院花厅的暖阁里见了钱双宝。
这座郡主府邸不算大,可胜在精巧,亭台楼阁、小桥流水,无一不是景致,如今这暖阁里更是一水儿的黄花梨,梢纱的帐幔轻垂,暖榻上铺的锦绣都是宫中御赐的绫罗,看得钱双宝啧啧惊叹。
唯一美中不足的,便是这屋里即便是放着两个银霜炭盆子,也仍旧冷得叫人跺脚。
“郡主这儿还缺什么只管说,咱们酒楼可挣了不少银子。”
辣椒和猪肉等的名声打出去后,简直是供不应求,就算钱双宝把价格提到了他自己都不敢想的地步,求购者也仍旧如过江之鲫,只可惜现在产量不多,等到来年成了规模,必能挣得盆满钵满了!
“这些都是小钱。”
慕岁宁道,“辣椒和西瓜种子我已经给了朝廷,待明年朝廷种出来,很快就会将种子分发下去。”
她们现在要做的是开源,而不是节流。
钱双宝是个商人,闻言,虽理解慕岁宁的苦心,却忍不住肉痛,就听慕岁宁道,“等你成为大晋第一的商人,那时回头再看,便会知道,这一点东西不值当你花费全部的精力。而且,只有百姓富足,你才能挣真正的大钱。”
钱双宝希冀的看着她,莫非郡主又有了什么好点子?
慕岁宁拿出睡之前画的图纸给他,“这个,叫火炕。”
纵览图书馆中的史书,莫穗穗那个时代历史上很早便出现了此物,但她们的大晋朝却没有。
图纸倒是简单,只需要砌一个类似暖榻的炕,大户人家可以独立出来,平日烧上煤炭,不止整个屋子暖和,睡觉时也不用苦哈哈的抱着汤婆子了;寻常人家,则可以连接上厨房,用烧饭时的火顺带熏热火炕,同样能睡得舒服。
而且砌炕的用料简单,钱双宝要是能抓住这个冬天,大挣一笔不难。
钱双宝越听眼越热,最近酒楼里他带的几个徒弟都上手了,他正愁英雄无用武之地呢!
“我这就去召集几个好手来!”
“白云山上也要做一个。”慕岁宁道,最重要的是这个。
钱双宝知道她的用意,单独去给白云山做这个火炕,难免被有心之人指摘废太子过得太优渥了,但若是全金陵,甚至全大晋的百姓都烧上了,白云山再悄悄砌一个,就不惹眼了。
钱双宝一口应下,慕岁宁又嘱咐他,在寻找泥瓦工时,再悄悄去武行寻几个武卫来,见时辰不早这才打发了他离开。
他刚走,就有人来传话,说祁云宴在门口等她。
郡主府的都是信得过的人,所以这般传话倒也不需要遮掩。
慕岁宁安静的喝了手里钱双宝顺带带来的奶茶,听闻是莫穗穗的店铺卖的,生意火爆,喝起来的确不错,倒是让她想到另外一桩利润巨大的生意。
不过,先应付眼前的事吧。
慕岁宁披上斗篷来到前院,便看到了正站在门前,逗弄歇在他指尖的一支灰色小鸟的祁云宴。
他带着些病色,金冠锦裘,唇角含笑,好一位温润如玉的公子。
“岁岁没睡好?”
他轻抛开小鸟,转身看她,目光灼灼。
“没事,走吧。”
慕岁宁转身要上自己的马车,还未上去,手腕便被人捉住,“一起走。”
说罢,也不顾府门前旁人怎么看,带她一起上了马车。
慕岁宁试图收回手,就听他轻叹,“岁岁才轻薄了我,便要始乱终弃吗?还是如他人所说,得到了便失去了新鲜感,所以不再珍惜了?”
这叫什么话?
说的好似是她负心薄幸似的。
她再度要抽回手,祁云宴却半分没有要松开的意思,只是笑看她,“哪日岁岁若真是厌烦我了,便砍下这只手吧,除此以外,你怕是挣不开了。”
慕岁宁毫不怀疑他这话的真实性,因为他的偏执,她不是第一次见到。
所以,她不能拒绝他,只能等着他哪天腻了,再甩开她么?
慕岁宁没说话,却也没再挣扎,只安静的坐着。
可祁云宴明显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,她在不高兴。
莫非吓到她了?
抓着她手腕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