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岁宁发觉祁云宴很有意思,在感情上,她若退一步,他便像凶狠的恶狼一样扑上来,不管不顾的要将她吞吃殆尽。
可若是她进一步,他又像是从未得过什么珍宝的稚子,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能得到这样的好,又不自主的因为这份主动而颤栗。
慕岁宁轻轻蜷起指尖,掩住耳尖薄红。
真的是,叫人想狠狠欺负他呀。
“祁大人,皇上有召。”有锦衣卫过来。
“嗯。”
祁云宴收敛起情绪,准备起身离开,就听身侧慕岁宁轻轻‘呀’了一声。
他顺势看去,便见高贵的郡主骄纵道,“我的镯子掉了,祁大人,帮我捡起来。”
一侧的锦衣卫不知情况,闻言有些不忿,这个郡主知不知道锦衣卫同知代表着什么,他若是说郡主府谋逆,都不必皇上吩咐便能去抄了郡主府好吗!
可自家素来桀骜的大人,此刻居然真的俯身下去捡她脚边的镯子!
就在祁云宴捡到镯子的一刻,慕岁宁忽然俯身,嘴唇擦过他的耳朵,落在他的脸颊上,一触即分,可祁云宴却觉得有一股电流从耳尖袭遍全身,叫他指尖都因为兴奋而颤栗,阴暗的灵魂更泛起滚滚波涛,在他幽深的眼底成为狂潮。
“辛苦祁大人了。”
慕岁宁恍若只是俯身理了理衣衫般,拢袖坐好,“替我戴上……”
刚伸出手,话还未说完,指尖便被人虔诚的吻住。
同样是一触即分,慕岁宁却紧张的耳根发烫。
方才她是确定她那个角度不会有人发觉才那样做的,可现在这个角度,明显谁都能看见,只要有人看过来的话……
“镯子很漂亮。”
若是他送的那只就更好了。
祁云宴半蹲着替她戴上镯子,这个过程在旁人看来很快,而且十分守规矩,戴好镯子祁云宴便起身走了,仿佛真的只是慕岁宁随口让他帮忙捡了下镯子一般。
可慕岁宁却清晰记得他方才看她的眼神,赤裸裸的,要将她吃了似的。
慕岁宁坐好,心脏却克制不住的狂跳。
砰,砰。
仿佛要胸腔跳出来一般,这是她从未体验过的感受,即便曾经她那么喜欢祁天逸,也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,直到周围独属于祁云宴的气息消散干净,她才从这种感觉里挣脱出来。
“郡主,我现在就去取银子。”
三夫人跟祁天逸交代好了账本,过来跟慕岁宁道。
巧雀把祁天逸扔的印章给了三夫人,三夫人忍不住再一次感慨自己选择跟慕岁宁这个抉择有多明智。
她正要走,就听慕岁宁道,“带上挽锦。”
三夫人一顿,明白了慕岁宁的意思,挽锦不再是她以为的那个怯弱胆小的女儿,她既想教她跟郡主一般自立坚强,那这些俗务就该让她参与进来,见识见识人心险恶也没什么,她替她把好关就是了。
“是。”
三夫人离开后不久,皇帝终于登场了。
他来时,身边居然跟着一个慕岁宁许久没见的熟人——三皇叔敬王!
敬王天生跛足,却生性只爱诗画,极少插手皇权纷争,就连朝务也只领了个户部侍郎的虚衔,之前慕岁宁笃定沈步山能被提拔到侍郎的位置,便是因为她深知敬王虽然不理朝务,但其实有意偏向父王。
既然沈步山表明了是她的人,关键时刻,敬王怎会不帮她呢。
却没想到,他会来围猎这样的场合。
场中众人也议论纷纷,但议论的不是敬王,而是皇帝身侧的另一个人——祁云宴。
昭明帝多疑,这些年来越发不与人亲近,他信得过能伴驾而走的人屈指可数,就连锦衣卫最高长官指挥使大人都极少有能贴身伴驾的机会,又何况来金陵统共不过半年的祁云宴?
对了,他好像也是短短半年间,扳倒敏王,晋升锦衣卫二把手的吧!
众人又想起归德侯府换子的传言,一时间,目光在他和祁天逸之间来回飘动。
“这归德侯府也不知该说是好福气还是没福气,你说他没福气吧,祁世子、祁大人,还有嘉和郡主,这三位都是年轻一代少有的人物。可你要说他们有福气,却不但叫嘉和郡主和离,闹到恩断义绝的地步,就连祁大人也因换子之事,再没回过侯府。”
人群啧啧摇头。
要说祁天逸,在祁云宴没回来之前也是人人艳羡的天才,不仅外貌格外出众,还是个文武全才,在金陵谁不夸一句!
可偏偏,跟身经百战,年纪轻轻便手握十万大军,入了金陵又迅速成为天子近臣的祁云宴来说,就是小巫见大巫了。
“逸哥哥,别听他们胡说。”
莫穗穗同样嫉恨,祁云宴这个反派明明该是她得到裙下臣,却对她一丝反应也没有,但她却并不担心祁云宴未来会绊了逸哥哥的路,因为祁云宴不同于慕岁宁这样在话本里早早死去的配角,他是话本最大的反派,他身上的剧情牵引力可比慕岁宁强了百倍不止。
他注定会死在逸哥哥剑下!
祁天逸看到莫穗穗温柔信任的眼神,心头再次一软,认真握紧莫穗穗的手,“放心,我没事。从十年前你救我出魔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