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家人懵了,感情他们又是哭又是佯装慈父慈母,竟是对着空气演戏?
左邻右舍们也终于在这时候探出笑嘻嘻的头来,意有所指的互相对视,空气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氛,除了气得脸色铁青的钱家人!
“这个逆子,我就不信他不回来了,我们今晚就守在这儿,看他如何冷落老父老母,看他良心可安!”
钱父气得跳脚,当即决定要等一夜,玩一把苦肉计。
继室虽然不大乐意,但看钱父一脸决绝,到底是跟他一起留了下来。
在大晋,不孝可是大罪,要被人戳断脊梁骨!
等明儿钱双宝回来,他们就更有理由拿捏他了,到时候就是那嘉和郡主出面也保不住他!
两人气哄哄的想着,邻居们平日里受过钱双宝不少恩惠,谁家缺菜少米了,钱公子会送。
谁家孩子老人病了,他还帮忙找好大夫。
谁家学子没钱上学了,他也不计利息的借。
这般的仁义,众人眼见这钱家夫妇不是个好东西,谁还会特意告诉他们,钱公子一时半会根本不会回金陵呢?
爱吃冷风?那就吃吧。
钱家夫妇就这么冻了一天,差点没冻死,还是路过的小贩说漏了嘴,他们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人耍了,当即破口大骂,可街坊邻居一人拿着根棍子出来时,才又落荒而逃,像极了过街老鼠!
慕岁宁从三夫人嘴里听到这件事时,只是冷淡一笑。
“我没记错的话,那钱父之所以能发家,花的就是钱双宝生母的嫁妆银子吧。”
“是啊。”
三夫人都忍不住啐道,“如今他与那继室却想着继续谋夺钱公子的家财,真真是一副毒烂心肠。”
慕岁宁支着下巴看着窗外的雪,不由想到那图书馆中‘话本’一栏里极有存在感的一句话。
“天凉了,该让钱家破产了。”
“?”
“没事。”慕岁宁轻咳了下,回过神来,“钱家的几处产业,想法子搅黄了,若是再不安分,他们一家子也不必留在金陵了。”
至于失了产业又被赶出金陵后,他们一大家子靠什么活,那就不关慕岁宁的事儿了。
三夫人应下。
自从侯府大婚后,日子居然难得平静下来,锦衣卫对于慕衡风的搜索似乎也放松了,祁天逸也再没来找过慕岁宁,就这样,日子来到了大年三十。
年三十都是要办宫宴的,作为帝王犒赏一年到头辛勤工作了官吏的手段,也难得叫分封在外、或是外嫁的公主们齐聚团圆。
年三十这天一大早,慕岁宁就叫人套好了马车在外等候,自己先去给太子恭贺新年。
太子今儿换了身青色的长衫,慕岁宁刚进来,便先给了她一封压岁的红包。
走之前,提醒她,“今日宴上要多加小心。”
太子已经下白云山了,那幕后之人一定会有所动作。
“儿臣明白。”
慕岁宁摸摸手腕上的镯子。
出来后,祁挽锦过来,说长嫂祁清欢已经在门口等候了。
她是明媒正娶的郡王妃,太子虽被废,但早逝的慕正则却仍是小郡王,她身为郡王妃自然是要去赴宴的。
“岁岁,冷不冷,这个暖手炉拿着。”
慕岁宁刚来,怀里就被祁清欢塞了一个温度刚好的手炉。
慕岁宁看她,她面上病色浅了不少,看向她的目光仍是温柔的不像话,“我们坐同一辆马车。”
慕岁宁想起前几日她抽空见的当年医馆被火烧灭门的小女儿,那小女儿大哭了一场后,完整的叙述了一遍当年的事。
她是亲眼见过长嫂进那处医馆的,虽没看到长嫂与那位贵公子说话,但二人都消失在众人视野了一段时间。
长嫂在当年的事上,撒了谎。
“好。”
慕岁宁顺从的由她牵着上了马车,但刚上马车,就隐约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。
她飞快掀帘看去,一个模糊的披着斗篷的身影消失在转角,快的像是她的错觉。
“岁岁,怎么了?”
“没事。”一而再,再而三,那应当……不是错觉吧。
慕岁宁放在膝上的手微微紧握,眼神却泛起亮光,她自小就很会做陷阱,抓兔子抓鱼不在话下,那抓个人,应当也容易。
想到这儿,她嘴角忍不住悄悄翘了起来,一扫这些时日的阴霾。
“长嫂认识手指上有一块疤的人吗?”慕岁宁冷不丁的问。
祁清欢面色疑惑,“什么疤?长在何处?”
慕岁宁见她没有任何异常,自然道,“最近我家巧雀常跟侯府的一个小厮来往,我问她她却不肯告诉我是谁,红玉曾见过那小厮,说是手指上有一块疤。”
“原来是这样。”
祁清欢似是信了,想要笑起来,却又架不住身子虚弱咳嗽起来,慕岁宁忙扶着她顺气,好半晌,她才缓过来,冰冷的手轻握住慕岁宁,笑说,“巧雀年纪不小了,该到了说亲的年纪,你也不能因为舍不得她,一直将她留在身边呀。”
“就是知道留不住,才要强留呀。”
慕岁宁叹说。
祁清欢眼神微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