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了这是?”
所有人都忍不住看去,只有慕岁宁打了个哈欠。
其实也没什么,只是她给出了几个改进渔网和新型鱼笼的编织办法罢了。
从她见过的那个未来图书馆里的资料来看,她现在所处的这个时代是个极其落后的时代,就连捕鱼网都只是麻等易腐易坏的东西编织的,所以打三天鱼,还得晒一晒网,否则就要坏了。
而鱼笼呢,慕岁宁不可能奢侈的拿铁去做骨架,但竹子就很不错,编成成大大的鱼笼,就挂在船下,跟着船走,若是不跟船,就常置在水里也是极好用的。
昨夜小陆和王明就是在连夜赶制这个东西,今早大概是成了。
因为没睡好,慕岁宁就没出去见那几个感恩戴德的渔民了,她虽不懂多一条鱼,多两只虾对这些渔民意味着什么,但她想,她是很珍惜人命的,她希望大晋不要有空空的肚子,她希望努力的人都能活下去。
在下一个码头短暂停靠后,慕岁宁送走依依不舍的巧雀,又给了小陆和王明去寻本地官府推广改进渔网与鱼笼后,便再度启程了。
甲板上,洛白烤着渔民送的咸鱼干,心底忽然想,小郡王所说的新生,原来是这样。
与此同时,另一艘去往江南的小船也悄悄下水了。
莫穗穗坐在这艘挤满了各色客人的三等舱角落,脸颊还有一道被挠出来的血印子,这是她从归德侯府逃出来后,去莫家拿她自己的金银首饰时,撞见莫丛维,跟莫丛维争执时被他打的。
当然,她也拔出簪子刺进了莫丛维的眼睛里,那有眼无珠的东西!
莫穗穗阴狠的想,她可是女主,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女,敢跟她作对,瞎一只眼不是很正常?
但胸口那块夺取了慕岁宁气运的水晶就要裂开了,她喂了大把大把的血都不够,她必须尽快拨乱反正,去往江南,只要走上原剧情,她俘获了江南流民们的心,获得大把的声望,她的气运就能慢慢回来。
至于逸哥哥……
想到祁天逸,莫穗穗的眼泪流出来,他一定会后悔的!
这般想着,忽然有人朝她蹭来,似乎想分给她半个脏兮兮的饼子,但莫穗穗却以为他是要轻薄自己,尖叫一声仓皇的往外逃去。
等她心惊胆战气喘吁吁的勉强站稳,想着接下来怎么办时,一道熟悉的骄纵女声从上层楼梯传来。
莫穗穗眼神一闪,旋即满意笑起来,慕岁宁,你怕是不能平安到达江南了!
……
慕岁宁是不知道这么巧,莫穗穗就跟在了她的大船后面的,况且就算知道了,这会儿也没多少心思管,因为这会儿她已经不在大船上了。
出了金陵地界,暗处的人一定不会放过这么好让她永沉江底的机会,狡兔还有三窟,她自然不能乖乖等在大船上由得他们来杀。
所以此刻,她是换了男装,带上沈薇薇和明处的洛白,以及王明小陆,上了一艘大客船。
普通百姓聚集的地方,就少不了各类不知哪里听来的流言蜚语。
这其中,自然就有震惊了全大晋的‘东宫人牲案’。
“你们说当真是废太子养了那些人牲?”
“我嫂子娘家的侄媳就是嫁在了慈溪县。”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挤在一堆杂物中间,见甲板底下的众人都朝自己看来,颇有几分得意的挺起胸膛,道,“她上次回来,就说了这事儿!”
“哎哟,大哥快给我们说说!”
聊够了家长里短,大家伙也想听听这惊天大案呢。
谁也没发觉,一个唇红齿白的小郎君坐在角落里,也静静听着,却因为身上罩着一层阴影,竟是毫不起眼。
“其实,这事儿有蹊跷。”
那汉子神神秘秘道,“本地人都清楚,当初的那位慈溪县县令,是个极为推崇废太子的,张口闭口都是太子殿下如何如何,这样的人,你们信他会去揭发太子吗?”
老百姓们不懂,“莫非那慈溪县令是个极刚直清正的?”
“要说这县令,的确是个清廉的,但那也是个读书人啊,他快四十才中举,听闻那一次主考官还是废太子,那等同是他座师。”
汉子道,“你们会去揭发给你们第二次性命的自家兄弟长辈吗?”
别说师长,坐在这地下的百姓们混口温饱都算好样的,哪能请得起师长?
但说兄弟长辈,大家就都感同身受了。
众人纷纷叹息着,疑惑着,莫非真是冤枉了太子?
“那真凶是谁啊,听闻慈溪县令入京告状,还有位将军护送呢,结果双双惨死在半道上。”
有人小心翼翼的说,“那慈溪县令的妻儿都还在吧?”
汉子摇摇头,他哪里清楚这些哇,不过他还是故作高深的道,“其实我觉得,朝廷应该查查那些本地豪绅士庶,你们想想,那成成百上千的人牲啊,各个都被割耳割鼻,听闻不少四肢都被割完了,剩个人棍,却也每天要取血炼丹,那该是如何的惨叫,如何的血腥味,怎么可能无人察觉?”
“纵是这年月,流民多,那人牲却也不全是流民吧,人哪儿来的?”
“流民入城还要登记呢,如何那许多人却没个声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