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晚儿,晚儿!你快醒醒,快起来救救你四弟!”
耳边一阵催促声将林晚从昏睡中唤醒。
林晚还没来得及问清楚身处何地,睁眼便看见林鸿鸣老泪纵横地坐在她床边。竺怜一脸为难地在两人之间来回看。
她迷茫地环视一周。
林鸿鸣在,竺怜也在。
她家在京中虽也算富庶,可也万万没这么庄严气派呀!她的小院在林府更算是寒酸,难道又是南宫澈往林府送东西了吗?
这身下是金丝楠木雕花床塌,四周是一整套精美异常的深橘色小叶紫檀精雕家具,上面一陈一设一事一物看着就知道价值不菲!
等等,这房间面积也不是她的小院的呀!
“侯爷……八王爷已经千叮万嘱不能让任何人进来打扰姑娘,如今您偷偷潜进来,还将姑娘吵醒……让王爷知道了……”看着林晚那苍白如纸的脸,竺怜不禁心疼。
“你个贱婢给我闭嘴!”林鸿鸣喝道:“如今雨泽生死未卜,晚儿作为长姐,怎么能见死不救?”林鸿鸣又转过脸来,全然不顾她身上的伤,猛摇着她的身体哭道:“你弟弟已经没了消息一天一夜,如果不是八王爷派人来告诉守业,我们全家还不知道呢!晚儿,你快去求王爷想办法救你弟弟呀,
不然他就要没命了!”
见死不救?
没命?
对了。
林晚想起来了。
当时在大理狱受了那几鞭子,她疼得眼前一黑,后面勉强醒过来,只是实在太疼了,疼得她昏昏沉沉,以至于看上去昏过去了一般。南宫澈和太子的对话,包括林雨泽怎么污蔑她,她都听见了。
最后昏过去,是太子让袁齐放了她,她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掉了一般,倒在了南宫澈怀里。
这个冰冷的世界里,只有他的怀抱是暖的。
她也不知道当时自己是被疼的,还是被气的,还是被感动的,就昏过去了。
“父亲知道四弟犯了什么罪吗?”林晚的语气里,没有一丝感情。
“父亲知道,父亲知道你四弟杀人了,可那是袁家的人找人围殴他在先呀,你四弟也是为了自保才这样做的呀!”
呵。
林晚真是被气笑了。
真的,听到这些话,她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莫大的侮辱。
所以为什么整个家里面,就只有她和林守业没有被荼毒。一个是常年游学在外,一个是常年被孤立不受待见。
现在看来,林晚多年来的不受待见也不见得是坏事。至少三观没有被扭曲,智商没有被拉低。
“且不说袁家的人找四弟麻
烦是事出有因,当时我们已经在秦大人的帮助下完全脱险,对方也已经看在八王爷的面子上放四弟一码。是四弟一个翻脸,将人杀了。”林晚冷盯着林鸿鸣的眼睛:“杀的还是大理寺卿袁齐的独子,他若知道对方的这层身份还下手,是找死。他若不知道,那就是该死。在外横行霸道连得罪的谁都不知道?!”
“林晚,你这说的是什么话,那可是你的亲弟弟呀!”林鸿鸣悲愤交加。
“亲弟弟?”林晚冷笑:“怎么没人告诉父亲,我孤身一人去救我那亲弟弟,可他却在大理狱里为了保存自己性命,污蔑是我杀了袁家公子?”
这个竺怜倒是听说了,所以知道林晚被南宫澈带回了武陵王府之后便马上过来了。而且在南宫澈嘱咐不许任何人打扰林晚休养的时候,任凭林家人怎么来求情,她都视而不见。
这样狼心狗肺的人,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去吧!
见林晚不为所动,林鸿鸣有些急了。从前林晚胆小怕事,别说什么事情只要用到她背锅都会自动自觉,再顽固也都和她使几个眼色说几句话也就心领神会了。
自从上次在花厅卷入了林语瑶和周礼的事,林晚就像变了个人似的,家里人说什么也不听,一身反骨!
可他也顾不上许多,想到自己的宝贝儿子还在狱中,家里人等着他的消息,林鸿鸣竟扑通一声跪在林晚跟前。
“父亲你……”林鸿鸣的这一操作,林晚也着实始料未及。
可如果林鸿鸣像往常那般对她恐吓威胁,她现在倒是不怕他,可他却反其道而行给她来这套,林晚却有些狠不下心了。
——
南宫澈今日本是要出去拜访客人的,可因为担心林晚的伤势,便没有出去,只在府里接待幕僚。
“王爷,林姑娘过来了,在偏室……”
秦阕俯身在南宫澈耳旁低声禀报。
和在座打了声招呼,南宫澈隐藏了心中的激荡,长腿一迈,去了偏室。
“怎么自己过来了,太医说你伤得不轻。”南宫澈嘴里全是责备,眼里却全是心疼。
他很自然地扶着她的肩膀到一旁的椅子坐下。
竺怜和秦阕相视一眼,退了出去。
林晚虽被林鸿鸣求得没办法,可她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让南宫澈去救林雨泽。
林雨泽反咬她一口这件事过去了她姑且能勉强放下,可林雨泽真真切切杀了袁明朗,袁齐还是太子的人,南宫澈昨晚好不容易将她从大理狱中救出来,现在再要南宫澈去救人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