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着法海的消失,周围的温度终于停止了上升,处在一个快要热死,但勉强能苟的微妙程度。 “怎么办?这突然就从童话故事,变成极限生存挑战了。”肖橙尝试着给自己扇风,结果扇出来的都是热风,不如不动。 方贺的情况看起来比她要好一点,具体表现为还能保持理性思考。 他没有立刻回答肖橙的问题,而是就地蹲下来,挥汗如雨地扒拉着地上的浮土。 “我们要打破这里的屏障。”他徒手挖出一个窄但深的坑,试探着把手伸进去,敲了敲坑的底部。 只听一阵绵长古朴的金属碰撞声,像是寺庙的晨钟,就连周围的热气好像也连带着被削弱了不少。 然后肖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,好像是真的凉快,而且不止一点。 白衣女的身体停止了融化,血肉和皮肤缓慢地重新凝固起来,虽然好像看起来更不可言喻了。 然后她的两根手指突然微微地颤了颤,没过多久就嘤咛一声,幽幽醒转后的第一句话就是。 “死秃驴!还我爷爷!” 肖橙:“……”串人物了啊大姐,你这剧情线未免也扯得太混乱了。 白衣女扭曲到抽象的脸上,好像是露出了迷茫的表情,她转头左右看了看,最终把目光定格在方贺身上,用柔情似水的声音,轻声说道:“请问……是你救了我吗?” 方贺没搭理她,依旧蹲在那里,沉迷于徒手挖土不可自拔。他把刚才挖出来的洞继续拓宽,很快就成了一个能看清底部的坑。 然后他招呼肖橙过来看:“就是这个,屏障,或者说是钵的底部。我们要打破它,然后才有机会出去。” 白衣女全程被忽视掉了,有些不甘心地咬了咬下唇,又凑得更近了一点:“你们在说着什么呀?也许我可以帮忙的。” “大姐,别咬嘴唇了,都快要挂到脖子上了。”肖橙忍着辣眼睛,友情提醒道。 但白衣女铁了心地把她当空气,不依不饶地往方贺面前蹭:“谢谢你救了我!如果你不嫌弃的话,我可以……可以……” “嫌弃。”方贺特别冷酷无情地打断了她的话,“热,劳驾离我远点,谢谢。” 眼看着白衣女还要再说些什么,他继续开口补充道:“事实上我没有救你,我也救不了你,你能醒过来只能说是个意外,但对我而言,没有任何影响。” “我不管你有什么打算,想要借我们的手离开这里也好,对我们有什么别的图谋也好。”方贺往旁边让了两步,跟白衣女彻底拉开距离,摆出显而易见的警惕态度。 “跟我都没有任何关系,懂?” 白衣女应该是被他绝情的态度给刺伤了,颤抖着身体在原地愣了好久,突然嘤地一声哭了出来。 她抬手去擦眼泪,结果在触碰到自己脸的瞬间,整个人都僵直住了。 “等等,我的脸……我的脸……怎么可能……啊啊啊啊!!我的脸!!!” 她绝望地大叫起来,本就扭曲的身体瞬间变得更加扭曲,长长的指甲深嵌进皮肉里,渗出血红色的脓液。 她的身体突然开始迅速拉长变细,四肢纠缠着拧在一起,然后皮肤开始膨胀,表面显露出细密的鳞片纹路。 她整个人开始暴涨,最终变成一条顶着人头的白色大蛇,尾巴重重地敲击向地面,抽出深深的沟壑。 然后它彻底化为了一道水箭,向着头顶的黑洞爆射而去,最终噗嗤一声完全穿透了过去。 肖橙看得有些发愣:“……她就这么出去了?” 方贺也有点意外地挑了挑眉:“好像是。” 肖橙:“……感情还是个颜控。”这是去找老和尚报仇去了吧,真心希望他人有事。 “意外之喜,但确实给我们省了不少事。”方贺低头看着裂纹纵横遍布的地面。 除去干燥的浮土,下方说不清材质的钵底终于彻底显露出来,整个泛着富有金属光泽的古铜色,上面遍布着密密麻麻的古老符文,看不懂内容,但一看就正当厉害的样子。 “不得不说,比你效率高多了。”肖橙眼尖地看到,其中一串符文因为刚才直面冲击,变得黯淡了不少,字体边缘,有几乎很难察觉的细小裂纹蔓延出去。 “搞清楚,我不是妖怪,至少现在我还属于人的范畴。”方贺重新蹲下去,开始研究到底要怎样才能把钵体打破。 “我们就不能从上面走吗?那条蛇能走,没理由我们走不了。”肖橙突发奇想地抬头看着那个黑洞,“毕竟我感觉上天比下地要简单,或许我们能找到第二颗豌豆种子,你说呢?” “我说不如考虑点靠谱的东西。”方贺试着扣了扣那些裂缝,果然是不行,就算裂开了也不是他们徒手就能砸穿的。 “除了豌豆种子,或许还能有别的东西,毕竟是童话世界嘛,梦幻一点好像也不是不行?”肖橙不管他,自顾自地尽情发散着思维。 “上天的话,飞毯?飞屋?召唤神龙?”她一边念叨着,一边在方贺旁边蹲下来,蹲了一半突然感觉口袋的位置猛地一硌。 三枚金灿灿的金币就势滚落下来,正好在地上形成一个三角形。 瞬间,三角形的中央迸发出刺眼的光晕,一个巴掌大小的金色小人从光晕中缓慢浮起。 然后它拽了拽自己卷曲的八字胡,眯着眼睛幽幽地开口道:“我亲爱的信徒啊,我是你所信奉的金币之神,所以请告诉我吧,你到底有什么诉求?” 肖橙:“……” 方贺:“……” 事情开始变得有些魔幻了。 肖橙自认为不是一个拜金的人,但谁能拒绝一个迷你版的金币之神呢。 她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:“请送我们离开这里吧。” 小人的脸上顿时露出为难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