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 次日一早,楚天赐带着郭白到了衙门,确认契约无误后,便与高阳定下了契约,按上了红手印。 至于运输方面,自然是高阳安排马车运送,当然这马车费还得是楚天赐自己出。 上次那车夫的马车已经彻底散架,郭白只能再租一辆马车。 这一次倒是走上了马车道,平坦的道路上没有一丝颠簸,比人行道宽的多。 让楚天赐更加惊讶的是,这马车道上还划了一条笔直的白线,以此来区分过往的马车。 一路上畅通无阻,阵阵微风拂过脸颊,楚天赐紧绷的脸色难得露出一丝笑容。 “陛下,咋们还要去临江府吗?”郭白有些忐忑。 “不必了,去过了云梦县后,再去临江府已经是食之无味。”楚天赐脸上浮现出一抹担忧之色,又接着说道:“太子监国,也不知道会弄出什么岔子来,想来大臣们已经等不及了。” 马车很快出了云梦县的地界,道路也变得颠簸起来,车厢安静无比,只有车轱辘碾过碎石的嘈杂声。 等走上了官道,嘈杂的声音才渐渐散去,可好景不长,靠近京城外围后,反而越发的嘈杂。 京城人多,来来往往也多,再加上车马横行,人车混乱交错,导致马车行进的速度非常缓慢,走走停停。 若是如此倒也还能接受,但没一会儿,整条路就彻底堵塞住了,纹丝不动,马车也因此停了下来。 “他娘的,早知道就不接这活了!”车夫骂骂咧咧的下了马车。 这什么破路堵的这么厉害,早知道还不如在县里呆着! 听着马车外传来的嚷嚷声,楚天赐的心情越发的郁闷,郭白也低头不敢作声。 “郭白,你去看看前面为何堵塞。”楚天赐扶额,脸色有些难看。 “是!”郭白飞快的跳下车,往队伍前面走去。 约莫十分钟后,郭白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。 “陛下,前面发生了命案,一辆马车撞死了人,现在正在等官差定夺,所以才停了下来。” 楚天赐眉头紧锁,此时此刻,他有些怀念云梦县内的人行道和马车道。 若是京城的管道也有人行道和马车道的划分,恐怕就不会发生这样的命案,也不会堵塞住整条道路。 “陛下,不必乘车了,步行回宫。”楚天赐撩开车帘,走下马车。 “老爷,这离京城还有几里地呢!”郭白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,面如苦瓜色。 “不然?官道已经堵死,再等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,还不如步行来的快。” “二位老爷,你们还没给车费!”车夫见楚天赐二人下了车,便嚷嚷着要钱。 “多少钱?” “十两银子。” 闻言,郭白瞪大了眼睛,冲着车夫龇牙咧嘴,就差一口咬上去。 他娘的,这比那修车行还要黑! 最后郭白还是不情不愿的付清了银子。 二人避开了马车,走在了官道边上,很快便看到了前方聚集的一群人,似乎是在围观什么,将整个条路都堵死了,让后面的车夫叫苦连天。 此地不似云梦县,无人管理,毫无秩序可言,且鱼龙混杂之属过多。 楚天赐皱了皱眉,决定绕道而行。 他没心思,也不打算去掺和。 生死命案,会有官差定夺,无须他多言。 等进了京城外围,楚天赐的心情越发的沉重。 也许是太久没有走过京城,与记忆中的那般光景完全不同! 街上垃圾成堆,散发着浓浓的恶臭,却是无人清理,几个孩童蹲在墙角里撒尿,尿骚味扑鼻而来。 摆摊叫卖者人数众多,将整个街道占了大半,原本狭小的街道因此变得更加狭窄了,拥挤不已。 此情此景,楚天赐又忍不住回想起云梦县,那整洁干净的街道,再看看眼前脏乱差的街道,不禁有些刺目。 “朕本以为统一天下后减税收、轻徭役,天下百姓就可幸福安康,自然而然的富足,可现实却是给了朕一个狠狠的耳光。” 楚天赐面露忧色,长叹一口气,说道:“没想到朕竟然连一个小小的县令都不如!” 就在天子脚下的京城,也还都有如此之多吃不饱的穷苦百姓。 更别说这肮脏的环境,宛如猪圈一般! 这让他这皇帝情何以堪?! “陛下乃是一国之君,一个小小的县令何能与陛下相比。”郭白连忙说道。 楚天赐摇了摇头,不再言语。 前面的道路依旧蜿蜒曲折,寸步难行。 楚天赐征战沙场多年,体力尚佳,步子较快。 倒是郭白走一步歇两步,累的气喘吁吁,心里没少咒骂这该死的环境! 等进了京城内城,这路才好走了些。 郭白联系了就近的城卫据点,弄了辆马车,这才如释重负。 楚天赐靠着车窗,望着京城内的光景,脑海中却是不由回想起在云梦县的一幕幕。 ... 御书房 首辅杨士奇提起裙摆一路小跑着,身后跟着一众内阁大学士,跨过门槛,上前几步,齐刷刷跪倒在桌前,以首叩地。 “参见陛下。” 楚天赐早已经换上了平日里的衣裳,伏案与桌前,批阅着奏章。 那桌面上堆积着奏章如小山一般,都快将楚天赐的脸都挡住了。 “平身。” 闻言,杨士奇等人纷纷起身。 “陛下,您终于回来了!”杨士奇开口说道。 然而楚天赐并没有理他,而是继续批阅着奏章。 王文性子较急,说道:“陛下为何不辞而别,臣等都急疯了...” 一旁张居义冲他使劲挤了挤眼角,示意他不要再兴师问罪了,陛下那脸色阴沉的有些可怕! “朕只是出去走走,去看看外面的百姓们到底过的如何。”楚天赐合上手中的奏章,不急不缓的说道。 “那陛下见到了什么?”杨士奇追问道。 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