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条狭长的山道,两边是几十丈高的山岭,栽满了桦树,因而得名——桦皮岭。
钱鸣多一路狂奔,进入桦皮岭之后,山谷两边高大的桦树遮天蔽日,视线瞬间变暗。
马蹄声震得山谷犹如龙吟虎啸,就在即将奔出山谷的时候,一支响箭飞来。钱鸣多身边的一个人惨叫一声,跌落马下。
后边的人来不及收马,踏着那个人的身体疾驰而过。突然,一阵箭矢射来,又有几个人落马。
大家都勒紧缰绳,惊恐地望向谷顶。
关五爷策马在钱鸣多身旁,回身大声喊道:“不要在此停留,迅速冲过去。”
就在关五爷说话的功夫,又有十几个人被射中。这些箭矢从密林中射出,却看不见放箭的人。柳静雪的几个侍女紧紧地护卫在钱鸣的身边。
“快走,不可停留!”关五爷又大喊一声。一支白羽箭射中他的肩头,“啊”他大吼一声,拔出羽箭。“快速离开。”
所有的人都伏在马背上,狂抽着马匹。朝山谷外急速冲去。不时有人被射落马下。大家也没时间考虑什么了,就是朝山谷外狂奔。
关五爷赶上钱鸣多,发现他左肩一前一后中了两箭。鲜血直流,马屁股上也插着一支箭镞。
“殿下。”关五爷大喊,“我们已经冲出山谷了,先把伤口包扎一下,再赶路不迟。”
钱鸣多回头看了看,只有三四十个人跟在他身后了。他又往前跑了一阵,这才勒住马头,后面的人也都纷纷勒马停住。
关五爷扶着钱鸣多坐在路边,“殿下用不用咬块布巾什么的?拔箭的时候可疼。”
“不用。”钱鸣多说道,“烦劳关五爷,快!”
钱鸣多钢牙紧咬,待两支箭拔出,他已经被冷汗浸湿了全身。简单包扎之后,钱鸣多问道:“有没受伤的人吗?”
“回殿下。”一个黑衣人说道:“只有一两个弟兄没受伤,其余都受伤了。”
“我们损失了近一半的人。”另一个人说道。
钱鸣多长叹一声,点了点头。“睿辰感谢墨衣楼的弟兄们舍生忘死的随我左右。”他站起来,忍着剧痛,朝大家拱手。“墨衣楼的兄弟们是为了我们的皇上,为了我大隆。睿辰谢谢诸位兄弟。”
“为楼主尽责,为大隆尽忠!”大家齐声道。
关五爷拔掉钱鸣多坐骑的箭镞,抓了一把黄土,撒在马匹的伤口处。“殿下,赶路吧!”
正午时分,已经远远地可以看见陈家峪了。与桦皮岭都是狭长的山谷不同,陈家峪的两边也是狭长的山谷,但是山谷的中间却是一片开阔之地。
这里有村庄,也有集市。南来北往的人会在这里打尖、住店。东面还有专门的骡马交易市场。
钱鸣多缓缓地进入陈家峪,一出山谷他就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。呛鼻、刺眼。
“这是硝磺的味道。”关五爷拧眉说道。
在这热闹非凡的集市中,一群行色各异的人看似平常,却处处散发着可疑的气息。
那几个看似商旅的人,守着满载货物的马车,货物堆放得杂乱无章,却又似乎遵循着某种特定的布局。
马车上的箱子半开着,露出些许华丽的布料,仿佛是在故意吸引路人的注意,可仔细观察,便能发现那些布料的摆放角度十分刻意,似乎是为了遮挡箱子里的某些东西。
商旅们身着略显陈旧却质地良好的服饰,他们神色略显紧张,额头上微微渗出细密的汗珠。当钱鸣多他们经过马车时,这些人警惕地打量着他们,眼神中透露出不安与防备。
其中一人紧紧地握着马鞭,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,另一只手则看似随意地搭在马车上的箱子上,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。
有几个商人,在摊位前卖力地吆喝着,可眼神却时不时地游离,关注着周围的动静。他们的货物虽然琳琅满目,但摆放得并不十分整齐。
精致的瓷器与粗糙的布料随意地堆放在一起,珠宝首饰也只是简单地摆在一块破旧的布上,完全不似一个正经商人应有的展示方式。
商人的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,与顾客讨价还价时,语气虽然热烈,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。他们时不时地用余光扫视着集市的各个角落,一旦有风吹草动,便准备随时采取行动。
还有几个貌似旅客的人,坐在路边的茶摊旁,看似悠闲地喝着茶。他们身着普通的粗布衣裳,背着简单的行囊,可那行囊却显得有些过于规整,不像是经过长途跋涉后的样子。
旅客们交头接耳,低声交谈着,目光中透露出不安与警觉。他们的手不时地在桌下轻轻移动,似乎在抚摸着什么东西。
当听到远处传来的马蹄声时,他们立刻停止了交谈,安静地喝着茶,不再交头接耳,只是偶尔抬眼看看钱鸣多他们的动向,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。
当钱鸣多他们走到这些人身旁,那些商旅们赶忙热情地招揽路过的行人,声音比之前更加洪亮,脸上堆满了夸张的笑容。“快来看看啊,上好的布料,从远方运来的,价格实惠!”
他们手舞足蹈地展示着货物,试图吸引官兵的注意力。商人则更加专注地与顾客讨价还价,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,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