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妗兰听到桐月这话,一张脸臊的通红。
她也知道,她们昭信侯府是对不起嫂嫂的,兄长要娶平妻,母亲是向着兄长的,现在却还要嫂嫂拿钱来给母亲治病。
而且她还听说,母亲这回生病,是因为兄长为了给那祝兰芷下聘,偷了母亲的体己钱。
于情于理,这桩子事儿都落不到嫂嫂头上。
“是我胡言了,嫂嫂莫怪。”宋妗兰拉住戚禾的手,认真道,“无论兄长和母亲如何糊涂,但在我心里,只认你一人做嫂嫂。”
宋妗兰的话让戚禾面上的寒霜消减了三分。
桐月却嘟囔着:“谁稀罕你的一声嫂嫂,等我家姑娘和离后,那和你们昭信侯府可是半点关系也没有了。”
宋妗兰耳尖,听得这话,有些惊讶的瞪大了眼睛。
“嫂嫂,你想与我兄长和离?”
戚禾点头,她看着宋妗兰,问:“若我想,你帮谁?”
宋妗兰咬着下唇,不可置信道:“嫂嫂你为何要和离?就算那祝兰芷入府,说是平妻,也不过位同贵妾而已,越不过嫂嫂你去的,你要是和离了,外头人会非议你的!”
她满眼都是焦急与担忧,倒真是为戚禾着想。
戚禾知道宋妗兰是个没主见又不受重视的孩子,也不意外她会这么说。
她没有正面回答,只是又问了一遍:“若我铁了心要和宋越安和离,你帮谁?”
“我不知道……”宋妗兰脑子乱糟糟的,最后缓缓放开了戚禾的手,“我、我先去看看母亲,嫂嫂你好好休息……”
说完,宋妗兰便起身夺门而出,焦急得仿佛后面有鬼在追她一样。
看着她的背影,桐月哼了一声:“姑娘,何必多次一问,这昭信侯府一大家子都是白眼狼,宋老夫人如此,宋妗兰也一样。”
戚禾倒是没太多失望,她点了一下桐月的额头,笑着叹气。
“妗兰和他们不一样,她从小不受重视,所以格外听话。”戚禾淡声道,“别人怎么教她,她就怎么去做,不敢越雷池一步,生怕惹了旁人生气。”
“就这样的性子,和离对她来说,简直是惊世骇俗。”
桐月奇了:“那姑娘你为何要问她?”
“我只是在论证一件事。”
“什么事?”
戚禾笑了,只是笑容里充满了讽刺与嘲弄,“宋越安,果然是个表里不一的东西。”
他当初若真把女人当做男人一样平等对待,认为女人也能顶半边天,那宋妗兰绝对不会是现在这样子。
所以,宋越安之前所说的那些话,不过是空中楼阁。
而这边逃离祥悦阁的宋妗兰,则直奔宋老夫人的院落而去。
“如何?戚禾可松口了?”宋老夫人见到宋妗兰眼睛一亮,“你和她关系一向不错,你出面,她想必不会拒绝吧?”
宋妗兰摇头,她坐在宋老夫人的床边,关切道:“母亲您别担心,我已经决定拿我自己的嫁妆来给您买药了,您放心,我不会让您有事的。”
本是一幅母慈女孝的画面,但下一刻,宋老夫人却猛地把宋妗兰的手推开。
她浑浊苍老的眼球锐利的盯着宋妗兰,“你胡说什么!我是让你去劝戚禾那贱人拿钱!”
宋妗兰脸色一白,低声的反驳:“嫂嫂不是贱人。”
“你还帮她说话,你个不孝女!”宋老夫人牙齿都气得发颤,“前些日子,那保心丹跟不要钱一样的往我房里送,如今你兄长一提出娶平妻,这保心丹就没了,哪有这么巧的事!”
宋老夫人恨得咬牙切齿:“戚禾那贱人,就是想借我来要挟你兄长,咱们只要低头这一次,日后这昭信侯府就是她的天下了!”
宋妗兰头疼开口:“兄长就非要娶那个祝兰芷吗?她到底哪里比嫂嫂好了?”
她真是想不明白,嫂嫂那么好一个人,又长得美若天仙,和祝兰芷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,怎么他们都瞎眼瞧不见似的?
“你个眼皮子浅的懂什么!”宋老夫人恶狠狠的掐了宋妗兰一下,“她再好又如何,不能为我们昭信侯府开枝散叶!自己不能生,还不让夫君纳妾,善妒!”
看宋老夫人要激动得背过气去,宋妗兰把张开的嘴又闭上。
她低着头,在心里反驳。
兄长一去边关就是一年多,嫂嫂一个人要如何开枝散叶?
但宋老夫人只一心拿戚禾的短处,自然不会管这些小细节。—
而此时,京城另一边的镇南王府内,谢不言落下最后一笔丹青。
“她想和离?”
“是,但昭信侯并不愿意。”
谢不言抬手细细摩挲着画像,嘴角微扬:“安排一下,本王要入宫面圣。”
“是。”
换好衣服,谢不言坐着马车进了皇宫。
到了皇宫门口,马车停下,换了一顶轿撵通往养心殿。
“微臣,见过圣上。”
皇帝从奏折中抬起头,“平身吧,来见朕有何要事啊?”
“正事没有,私事倒是有一桩。”谢不言直白道,“微臣想请身上下旨,赐昭信侯与其夫人和离。”
皇帝拿茶杯的手一顿,凤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