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母亲!”
“老夫人!”
现场顿时乱成一片,下人们手忙脚乱的把宋老夫人抬下去休息。
宋越安还跪在原地,像是一尊雕塑一般丝毫未动。
来参加宋老夫人寿宴的宾客们窃窃私语,陛下如今这般,可见是对昭信侯府恼怒了,想来先前那赐婚圣旨也不过是一番敲打。
圣心难测,须臾之间能让人登高,也能在下一瞬让人摔得粉身碎骨。
宣旨太监满意的观察了一下宋越安的脸色,一甩拂尘便要转身离开。
就在这时,宋越安伸出手抓住了他的一个衣角。
“公公,等等,那,那陛下对我的官职任命,何时会下来?”
这些口头上的赏罚都是虚的,最多叫人笑话两三日,但这官职确实实打实的权势,若他被陛下厌弃,岂不是绝了仕途之路?
终于问到点子上了。
宣旨太监拂开宋越安的手,冷傲的瞥了一眼一边跪着的祝兰芷,语气里是淡淡的讽刺。
“侯爷说笑了,您不会有官职任命的。”
宋越安不依不饶,“怎么会?我也是在战场上立了功的,按照大晋旧例,都是要……”
“可您军功的上次,陛下早就给您了啊。”宣旨太监打断他,“喏,军功换美妾,这可是一段绝世佳话啊。”
宋越安满脸灰败的瘫坐在地上。
怎么会这样?
祝兰芷也傻眼了。
她和宋越安的赐婚难道不是皇帝格外开恩吗?怎么会是宋越安的军功所换?
若是没了官职,那这偌大的侯府,要靠什么支撑花销?
这些日子她掌管侯府,也已经明白,昭信侯府不过是个空架子,她若嫁进来,难道也要像戚禾一样用嫁妆填补空缺吗?
不,她才不要!
所有宾客面面相觑,开始维持着虚假的笑容找借口离开。
而宣旨太监则赶去了锦园给戚禾宣旨。
接完旨,锦园的人都高兴坏了。
桐月给宣旨太监塞了一整包的银子,又围着戚禾蹦蹦跳跳的。
“姑娘,太好了!我就知道,太后娘娘还是关心着您的!”
戚禾的心里涌入一股暖流,她攥紧了圣旨,如释重负的笑了。
原来太后让她等的,是这个。
“快,咱们赶紧沐浴更衣,我要进宫去向太后谢恩。”
“是!”
寿康宫的秋菊开的正好,白的是阳春瑞雪,黄的是金龙凌云,总归都是好兆头。
戚禾跪在大殿中央,“臣女,多谢太后恩赏,粉身碎骨难报太后恩德。”
“好孩子,快起来吧。”太后瞧见戚禾瘦削的身影,心里还是有些酸涩,“我与你母亲情同姐妹,如今你母亲……我也该照看着你,免得她在天上也难安。”
终究戚家这一支,只剩下了戚禾这一个血脉。
“多谢太后。”
“赐座。”待戚禾坐下,太后又赶紧问,“如今你已经和离,也算是脱了那个虎狼窝,离开了那个负心汉,你可有心再寻良人?”
这女子不嫁人总是不成的,但戚禾如今是和离之身,若想再嫁,只怕寻不到什么好人家。
戚禾摇头,“太后,实不相瞒,臣女不愿再嫁。”
太后吓了一跳,紧张的盯着戚禾,“为何?难不成你是被伤透了心?这可不成啊,你可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,你若是不再嫁了,外头的人要如何想你?你母亲在天上看着也不心安啊。”
戚禾道:“即便是臣女嫁了,外头对臣女的非议也不会少,如今臣女这身份,愿意娶臣女的只怕也只有些费心钻营的人,是奔着臣女的家产而来的。”
太后点头,认为戚禾说的也有理。
“若是又遇上一家不好的,再想和离,那可就难了。”
皇帝给她的恩赐只会有这一回,三番两次的来,便是再亲近的关系也得烦了。
“既然如此,臣女还不如安分的待着。”戚禾淡声道,“等臣女年纪再大一些,便去族里挑一个无根基的孩子养着,过继到臣女的名下,也不会老年无依了。”
太后没想到戚禾想了这么多,她又一肚子想要劝她的话,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。
男人都是靠不住的,真要指望她成婚后遇到个爱重她的,还真不如自己过继个孩子养着。
“罢了,既然你已经拿定了主意,哀家也不多劝你,只是你父母只怕不安心呐……”
提到父亲母亲,戚禾的眼眶有些酸,“太后放心,臣女相信,他们,一定更希望臣女过得舒心顺意。”
戚禾又留下来陪着太后吃了晚饭,一直到天色擦黑,才从宫里回到锦园。
翌日一早,戚禾神清气爽的起床。
桐月伺候着她洗漱,吃早饭,两人在院子里懒洋洋的晒太阳。
“姑娘,您现在是元康郡主了,今后打算怎么过啊?”
戚禾缓慢的睁开眼睛,“首先,咱们先回药王谷看看师傅。”
她离开药王谷已经两年多了,一开始还和师傅师兄师姐们写信,也邀请他们来参加了自己的大婚,只是后来……
烦心的事渐渐多了,她也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