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王妃红着眼睛看向老太君,又抹了一把泪。
老太君叹了一口气道:“你如今是王府的当家主母,很多事情都需要你来决定。”
“我不求你能支撑得起燕王府,但是你也不能成为孩子们的拖累。”
“这一次赵诗婉之所以有机会害潇儿,说到底也是你在自做主张。”
“之前公主就提醒过你,说赵诗婉有问题,你却完全没有放在心上。”
“王爷去后,潇儿原本就需要守孝三年,这三年不可能王府不可能有婚娶之事。”
“昨日我也提醒你,赵诗婉跟着去报国寺于礼不合,你却不听,执意要让潇儿和赵诗婉培养感情。”
“若不是公主早有准备,今日死的就不是赵诗婉,而是潇儿了!”
燕王妃原本只是为那块玉佩的事情后悔,如此被老太君把这件事情说出来,她心里就更加后悔。
如今她再想这桩事情,便觉得自己件件桩桩都是错处。
她没忍住又哭了起来。
老太君被她哭得心烦:“哭哭哭,你就知道哭!”
“若是哭有用的话,你就算是天天哭我也懒得管。”
“可是哭这件事情,只会让亲者难过,仇者痛快。”
“除了在展现你的柔弱无能外,再没有任何用处!”
燕王妃被骂得不敢再哭,跪在老太君的面前,哽咽着道:“母亲,我知错了。”
老太君看到她这副样子,长长地叹了一口气,伸手将她扶了起来,轻声道:“王爷已经不在了,你得立起来了。”
“这京城想要害燕王府的人实在是太多,你平时不管做什么都得谨慎再谨慎。”
“毕竟,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,我们能遇到公主,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。”
“又哪里能奢望,能再遇到像公主这么好的媳妇?”
师折月忙在旁道:“祖母别这样夸我,再夸我就飞了。”
老太君拉过她的手,轻轻拍了两下后道:“公主,你又救了燕王府一次。”
“这一次潇儿若是出事,燕王府怕是等不到知夏把孩子生下来,就要被人连骨头都啃尽了。”
王府若没有男丁支撑门庭,光凭他们这些女眷,就算他们再厉害,也无力回天。
不用多长时间,燕王府就会消失于人前。
师折月笑道:“祖母这话我不太爱听,我嫁进王府就是王府的一分子,保护三弟,保护王府,原本就是我该做的。”
老太君轻轻一叹:“你真是个好孩子,只是这世上哪有什么事情是谁该做的?”
“不过有人思虑得远,看得清楚明白,所以就多担起了一分责任罢了。”
师折月听到这话笑了笑,岔开话题道:“今日赵诗婉死了,她的幕后之人只怕不会善罢甘休。”
“且三弟的气势一直在被人窍取,他此时只是暂时平安,得尽快破掉那个阵法才是。”
老太君点头:“你说得对,这事得尽快解决。”
正在此时,门房过来道:“老太君,公主,韦大人来了,他说他要见公主。”
师折月点头,准备去见韦应还。
燕潇然放下手里的牌位,淡声道:“我跟公主一起去见他。”
师折月轻掀了一下眉道:“他有事单独想要问我,三弟去了,他可能还会多想,我一人去就行。”
她说完见屋子里的几个人都看向她,她轻拍了一下脑袋:“他今日过来,八成是问阵法的事。”
“这事除了我之外,没有人能解释清楚。”
“花厅的门开着,外面有家丁和婢女守着,又是在王府,我不会有危险。”
老太君知道她这话说的根本不是危不危险的事,而是说的避嫌的事。
毕竟后宅女子单独见外男,多少有些不合规矩。
老太君温声道:“你去吧,我信你。”
师折月轻点了一下头,便往花厅的方向走去。
老太君回头,见燕潇然正看着师折月,她也没有多想,只道:“公主是个极有分寸的人,你不必担心。”
燕潇然没有说话,又坐下去,继续拿着牌位刻字。
只是他这一次再坐下来,比燕王妃在旁边哭还没法静下心来,刻刀差一点就刻上了他的手。
燕王妃今天被老太君骂了一顿,在心里骂自己太过无能,也恨自己这些年来没有长进。
只是要如何让自己长进,如何让自己以后思虑周全,她一时间却也没有半点头绪。
师折月很快就到了花厅,韦应还正在喝婢女泡的茶。
她一过来,韦应还便将杯子放下了下来,一双眼睛探究地看向她。
她在韦应还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:“韦大人有什么话直接问就是,我必定知无不答。”
韦应还的眸光幽沉,他捧起杯子又喝了一口茶,然后才道:“公主是个爽快人。”
“既然如此,那本官就直接问了,赵诗婉是你杀的吗?”
师折月回答:“不是,她确实是被雷劈死的。”
韦应还问:“今日无云,根本就不可能打雷,公主编瞎话也得编得像一点。”
师折月叹了一口气道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