师折月回答:“他方才用了言出法随的术法,诱导你去做了他方才说的事。”
燕年年的眼睛瞪得滚圆,她实在是不知道自己方才是怎么中了他的招。
她抱紧手里的剑,十分戒备地看着那具干尸。
他出现的地方诡异,模样诡异,手段也诡异。
方才可不是师折月拦住了她,她只怕已经中招了。
干尸那双浑浊的眼睛看向师折月,他的眼里有些不解:“你竟一点都不受影响?”
他对自己的招数还是相当了解的,没有人能逃得过。
可是眼下师折月却像个没事人一样,完全没有受到影响。
师折月的唇角微微勾了起来:“这点小小的术法,还不至于影响到我。”
她的灵魂和寻常人不太一样,这种带有迷惑性的术法,对她基本上没什么影响。
干尸听到她的这句话后哈哈大笑:“老天爷,你终于开眼了!让我等到我要等的人!”
他十分激动地道:“我方才不过是在试探你们,我没有半点恶意。”
师折月没有说话,只是平静地看着他。
她的眸光幽深,似能看透人的灵魂。
干尸千年来没有见过人,眼睛不是太聚焦。
他此时一激动,一双眼睛就更是滴溜溜的乱转,眼眶都快装不住。
燕年年总觉得他的眼珠子要掉下来,却偏生又一直没有掉下来。
他不在乎她们的表情,他继续道:“当初旱魃为祸我国的时候,河水干涸,赤地千里。”
“我作为一国的扎吉,当时心急如焚,请道长前来驱邪。”
“只是旱魃是聚天地间的煞气而形成的妖邪,不是寻常的道长能将其驱除。”
“前去驱邪的道长没有一人活着回来,后来有人在沙地上发现了他们的尸体。”
“他们被发现时的模样,大概和现在的我一模一样。”
他说到这里似乎陷入极为痛苦的记忆,已经干掉的肌肉极不灵活地动了动,看起来十分诡异。
燕年年怕他又要做什么,拔出了她的刀,站在师折月的前面。
她现在适应了他的模样,没那么害怕了。
师折月问道:“后来了?你怎么变成现在的模样的?”
干尸回答:“后来我实在是没有办法,听闻辰国的圣女是千年难出的道门天才,道法精深,我便派人向她求救。”
“她收到消息之后便匆匆带着一队道士赶了过来,想将旱魃斩杀。”
“只是旱魃十分厉害,她来了之后,和旱魃交手过两次,虽伤了旱魃但是她身边的人几乎死绝,她也受了重伤。”
师折月的眸光微凝:“她受伤之后就离开了吗?”
干尸摇头:“没有,她带着余下的道士依旧山河形态,在玉儿锁外设下了一个巨大的五行阵法。”
“她说只要将旱魃引进阵法之中,就能借天地之力将其斩杀。”
师折月想起她之前在外面看到的阵法,轻点了一点头:“那她成功了吗?”
干尸咬牙切齿地道:“她当时若是成功的话,这里就不会变成这副样子了!”
“她哪里是要借五行之力,分明是借走了这片土地所有人的命!”
“原本旱魃只是让这河流干涸,赤地千里,一时间不会要掉所有人的性命。”
“可是她为了扬名,不顾百姓的生死,大阵吸走了所有人的生机,斩杀了旱魃。”
“这里的百姓全部枉死于她的私心之下,他们死后,全部化成了凶灵。”
师折月的眸光更深了些,这事和外面的大阵对上了。
她当时看到那个阵法的时候,就觉得那阵法是有问题的。
只是当时她只看到一个其中的一个小阵,看得不是太清楚,不太明白那个阵法具体出了什么问题。
她听到干尸的这番话后,陷入了沉思。
如果干尸说的是真的,那个阵法被改之后,夺走了无数人的性命,以此来斩杀旱魃,便能解决这里为什么会变成人间地狱。
她轻轻叹息了一声。
干尸在那里骂骂咧咧:“我后悔啊!我真的太后悔了!”
“若当初我没有把她请来,断然不会出现后面的事情。”
“只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,我害死了我的子民,也害得自己不人不鬼的被钉在这里求生不得,求死不能!”
“她简直就是人间的大祸害,简直就是该死!”
师折月听到他的骂声十分平静,虽然悠然是她的前世,理论上来讲,她们算是一个人。
但是她没有千年前的记忆,她和悠然的性子只怕都不太一样。
所以在她看来,他骂的是悠然,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。
干尸的眼睛通红,越骂越是生气。
师折月等他把情绪发泄完之后,淡声道:“你还没有说你是如何变成这样的?”
干尸骂骂咧咧了几句之后才道:“事发时,我就在她的身边观她施法。”
“我当时是真的能为她能救下我的子民,一直都十分期待。”
“可是我很快就发现,事情和我想的不一样,我身边的人都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