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少主,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。”檀月迈步走进来。
檀月进来的时候,重宁正与蔺澜坐在桌旁胡天海地谈得开心。
檀月有点无奈,此行必然危险重重,可这两个人还真是心大,一个刚刚步入高阶修士的行列,一个还是练气期的半凡人,居然一点儿都不担心。
“嗯,我明白了,你先下去吧,我一会儿就过去,”重宁转头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句。
“是。”檀月眼中有点委屈,她不明白,为何少主这次回来之后,单单只对她冷漠起来,其他方面,分明同以前毫无变化。
重宁熟若无睹,继续冲着蔺澜笑道,“走吧,阿澜,要出发了。”
“嗯。”蔺澜起身答道。
檀月自知无趣,转身行礼退了出去。
“她似乎是一直待在你身边的侍女,你为何对她如此冷淡。”蔺澜状似随意地问道,几乎算得上一同长大的侍女,却能够突然冷淡下来,视若无物,那他想同自己做朋友,也只是一时无趣,想出来解闷儿的新花样吗?
蔺澜心中突然闪现这个念头,便不可遏制地纠结进去了。
若是重宁真的只是玩玩儿,那热度过后,他又该如何自处?
蔺澜第一次觉得自己是有多么的被动,如果,如果他能有实力决定这一切……
蔺澜袖袍中的双手微微蜷成拳,却又觉得一阵无力。
“嗯,关于这个,你以后就会知道的。”重宁眨眨眼,笑道,“走吧,咱们该出发了,万一母亲也到了,让她等着就不好了。”
“嗯,”蔺澜也漾出一抹笑意,松开双拳,“走吧。”
两人穿过重重精致的回廊,去到了合欢宫后山,宫中有分量的长老都已到了此处,见了重宁都纷纷来关切地叮嘱着,合欢宫内部几乎没有纷争,重宁也都欣悦应了这些关怀好意。长老们虽然对重宁带着新收的鼎炉一起颇为不解,却也没有多问,合欢宫本就是以双修为主流,重宁此举,在他们眼中,恰是明白了这双修的个中好处,对此,他们反而颇感欣慰。
片刻之后,便见花辞镜一袭软红轻衣款款走了过来,姿容美艳,淡淡地看了一眼重宁身边的蔺澜,却也并没有说什么,只走到重宁面前,拢了拢重宁衣襟,柔声道,“阿宁,你且记着,合欢宫未来的宫主是你,并不是那朵劳什子花,况且此次幻絮花提前开放只是个意外,你只需量力而为,即使事情不成,我相信各位长老亦会谅解。”
花辞镜转身看向其他长老,笑道,“你们说,是吧。”
“这是自然的,少宫主不必压力过大。我等静候好宫主凯旋而归。”几位长老从善如流应道。
重宁笑笑,“重宁自当尽力,不负母亲与各位长老期望。”
“这自然是极好,”花辞镜转向一处角落,黑色的暗影中显出一个人影,花辞镜扬声道,“浮生,此次便由你护着重宁,万不可有什么闪失。”
“是。”粗粝的声音响起,重宁转头望去,果然是那个一直跟在花辞镜身边的人,那人脸上带着可怖的伤痕,面无表情地走到重宁身后,悄无声息,宛若隐形。
重宁不在意地笑笑,“好了,母亲,我该上路了。”
“嗯。”花辞镜水袖一挥,一叶碧绿小舟自袖中飞出,倏而变大。
重宁拉着蔺澜的手一跃而上,浮生紧随其后,三人稳稳地落在了小舟之上。重宁朝花辞镜微微颔首,便驱动灵力驾着小舟西南空灵墟境驶去。
空灵墟境位于玄海境西南地带空灵山中,在这片大陆上颇负盛名,以盛产灵花异草著称。而那幻絮花便是其中极为出名的一种。幻絮花树便与它致幻的特性一般,飘渺不定,行踪难测,可遇而不可求。
一路上浮生都待在船舱内,径自修炼,重宁与蔺澜便在外头吹吹风聊聊天,累了便进船舱里睡一觉,好不惬意。分明是一次极其危险的行动,二人竟把它过得宛若踏青出游般从容。
三日的行程很快便过去了,碧绿轻舟停在空灵山脚,三人下了小舟,见天色已晚,晦暗的天空中已经挂了几颗疏星,夜色渐沉,便决定在山脚歇一晚,明日再进山。
一入空灵山境内,便就算是进入了危险之中,空灵山脚没有客栈,曾经也有修士陆陆续续在山脚开过客栈,入住之人极多,然而好景不长,那些客栈在开业七天之后,全都无缘无故,突然消失。如此反复几次之后,空灵山附近便再没有人开过客栈。
“那我们今晚便在此处休息一晚吧,”重宁四处转悠着,找了一处较为干燥的草地,“这儿也不错,有山有草有树林,晚上还能夜观天象!”重宁突然转向蔺澜,清了清嗓子,摸着下巴,装模作样道,“咳咳,这位道友,老夫观你骨骼清奇,丰神俊朗,英姿勃发,端的是上天入地都不可多得的少年英才,不如就由老夫为你卜上一卦,测测姻缘,如何?”
浮生仿若没看到重宁不着调儿的笑语,走进树林,在离两人不远处靠树坐下,开始修炼。
两人这些□□夕相处,感情深了不少,蔺澜也没有当初那般沉默拘束,现下居然也配合着开起了玩笑,食指微曲半撑着下巴,偏头佯装苦恼道,“嗯,大师好意晚辈心领了,然无以为报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