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瞬间,蔺澜与季清脸色一沉,空气中仿佛凝了冰渣子。
蔺澜看着离云拥住重宁的那只手,目光宛如冰锥利刃,仿佛要将其刺穿。离云浑不在意地对上蔺澜的目光,一眼扫过蔺澜季清两人,笑容轻蔑,伸手握住重宁的腰,半拥着重宁,两人旋了一圈,才堪堪站定。
大厅之中温度骤然,颇有几分剑拔弩张之感。
重宁扶着离云肩膀重新站直了身子,却见整个大厅里寂静得仿佛凝固一般,一众青岩门弟子站在虚谷真人身后尴尬地摸摸鼻子。
“咳咳,重宁少主,方才有弟子前来禀报事宜,我青岩门内部还有事情未处理……”虚谷真人迟疑了一下,走上前一步道。
季清与蔺澜连个眼神都没有给虚谷真人递过去,目光中仿佛凝了寒冰,一瞬不瞬地盯着离云,离云立在重宁身侧,轻轻揪着重宁的衣袖,似笑非笑地回望过去。
无人应声,气氛瞬间变得尴尬,重宁挤出一个笑容,甩开离云的手,上前道:“掌门有事就不用管我们了,贵派之事才是首要的,就不用管我们了。”
“好,照顾不周,多有怠慢,还望各位小友多多谅解。”虚谷心里松了一口气,笑容尽量自然,“几位随意,我等就先离去了。”
“掌门请。”重宁温声笑道。
青岩门众长老弟子如释重负,跟在虚谷身后,快步走出了前厅。
重宁无奈地看着三人眼神交锋,走到大厅中间,隔绝了三方视线,面向蔺澜季清二人,笑道,“二位道友请坐。”
重宁此举俨然是以主方的姿态对待客人。不过这态度倒也没毛病,青岩门本就是合欢宫的附属宗门,这里自然算得是他花重宁主场。
说罢拉着离云坐在了另一侧。
蔺澜眸光一暗,却又温温地笑了开来,毫不在意地坐到了对面,“五年未见,不知重宁你过得可好。”
“有我时刻陪着,阿宁自然吃得好,睡得好。”离云撑着脑袋,看着重宁的侧颜,如玉的面庞映着阳光,仿佛染上了一层清辉,愈发好看。
“我在问重宁。”蔺澜笑意僵住,略有几分冰冷。
“离云说的自然是对的。”重宁笑得灿烂,看向了离云,“这五年我们朝夕相伴,无人比离云更了解我了。”
蔺澜面上的笑意一僵,眼神陡然冰寒,却又在下一秒重新笑得如沐春风。
“阿宁干得好!”梨子突然在脑海中惊喜喊道,“就是这样,加把劲儿,刺激蔺澜,我已经能感觉到他情绪相当不稳定,有点难以控制的倾向,感觉,有些危险。”
“是蔺澜有危险,还是我有危险啊……”重宁看着蔺澜毫无波澜含笑的脸,实在是看不出来梨子所说的情绪不稳。
“……别管了,修行大道最重要的便是心境自然,性地至纯,蔺澜如此下去,定然心魔丛生,仙途必毁。”梨子鲠了一下,才故作强硬道。
“嗯。”
重宁转向季清蔺澜方向,开门见山道,“季道友与蔺道友皆是明白人,重宁便不拐弯抹角了,二位也是为了五行灵精矿而来,是吗?”
“……正是,这五行灵精矿事关重大,又在我玄天门所辖范围之内,我玄天门既是众门派集体推举而出的领头羊,便有责任守护这一方土地,因而师长特意命我与蔺师弟一同前来核实此事。”季清果真不愧是玄天门首徒,这话说的义正言辞而又冠冕堂皇,以正义之名站在极高的境地,让人无从反驳。
偏生重宁最讨厌这般腔调,分明是自己的欲望驱使,却偏要装作一副品行高洁,公正无私的温良君子模样。
重宁有些不耐,却还是笑道,“咱们明人不说暗话,都是冲着这五行灵精矿来的,矿脉是由我合欢宫附属宗门在其后山发现的,而那座山,又的的确确是属于玄天门的地界儿。”
“因此,谁独占了都不合理你们说是吧,季道友,蔺道友?”重宁笑意清浅。
“那依你之见呢?”季清露出一丝笑意,他也不喜欢那种遮遮掩掩的腔调。
“四四二开,”重宁直截了当直截了当,“合欢宫与玄天门各得四成,剩余两成留给青岩门。”
“四五一,”季清道,“玄天门须得五成,届时还要拿出一成,赠给玄天门其他附属宗门。”
“行。”重宁不甚在意,蔺澜的要求也并不过分,这些所谓的正统道宗都是喜欢这样,慷他人之慨。
“那此事便这样说定了,”重宁站起身来,“两位道友请便,我先离去了。”
“等等,重宁,”蔺澜突然开口。
重宁转过身去,蔺澜眼神殷切,内里似乎盈彻一簇火苗闪烁,“听闻青岩门后山风景极佳……我想,与你说说这五年之事。”
“这怕是不行,”离云随之站到重宁身侧,握住重宁的手,“阿宁早已与我说好了,要回房商讨矿脉之事,怕是没时间陪你。”
重宁心中有些抵触,蹙起眉,想要挣脱离云的手,却又在下一刻想到了梨子说的话,便微微一笑,反握了回去,道,“是啊,今日怕是不行,我已经和离云约好,青岩门后山景致确实不错,两位道友既是师兄弟,自然可以结伴前去观看,重宁失陪了。”
说罢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