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一天一天的临近,一到过年就是过关,因为欠人家钱的,到年底之前须得给人家还上。小岚家借了不少粮食和银子给村里人过渡荒年,他们现在还是没有缓过来,哪有银子和粮食还钱呢。
盛轩和张氏商量了一下,今年就先不去欠账的人家催要债务了,等各家日子过气来之后再说。
小岚很是赞同夫妻俩的做法,她爹娘为人本分善良,这时候的庄户人家大都淳朴,最近三三两两的人来到小岚家,说明年再还银钱和粮食的事,盛轩和张氏体恤各家日子过得不易,也都同意了。
至于采办年货,小岚一家子是不打算采办了。镇上除了肉摊,只有杂货铺子开着门。家里的猪肉和狍子肉还没怎么吃,不需要另外采买了,至于鱼和鸡,她家则是没有地方买,因为整个太和县,没有卖鱼和卖鸡的。
当天晚上,盛轩一大家子提着一刀野猪肉、十斤豆子,十斤麦子、一坛桂花酿,一盒点心匣子、一两银子去了盛家老宅。
盛诺一家子之前住在镇上,好的吃惯了,遇到荒年,吃喝用的钱比平时翻了好几倍,镇上的生活实在没法维系,只能回盛家屯子投奔盛老爷子。回到村里,伙食自然是跟镇上的没法比的,再加上荒年,家家户户都是吃不饱的,老盛家虽说比普通人家强点,但是也是一直吃的清汤寡水的,勉强温饱。自从上次小岚家邀请老爷子吃席,并给崔氏端来一碗好菜,盛诺就惦记上她家的猪肉了。这次见盛轩送来一刀肉,他张嘴就开始胡咧咧,说老张家靠着闺女过日子,又说张氏不贤惠,只顾娘家,不顾老盛家。
这是张庆丰正好来老盛家叫小岚他们回去,因为春生堂的包掌柜带着礼来家里了。他将盛诺说的话听了个十成十。
张庆丰是个直肠子的汉子,听盛诺这样胡说,当然不能忍了,拳头差点就招呼到盛诺脸上去了,结果被他躲开了。
盛老爷子不是糊涂人,他家老大犯浑说胡话被张家老大听了个正着,要是他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让这件事含糊过去,等这件事宣扬出去,他家不光丢脸不说,从此与张家也就结仇了。
老三家为啥亲近张家他心里心知肚明,要不是因为小岚,老三家也不至于分家另过了,现在老大眼红人家日子过的红火,怎么不想想之前是怎么害人家闺女的。
盛轩性子老实巴交的,反应慢了一拍,等他反应过来,立马就站起来说话,“大哥,你把话说反了,这些年来,岳父岳父家没少帮衬我家,之前孩子的吃食、孩子她娘做月子补身体的母鸡,家里的银子哪样不是我岳父岳母家送的,我们家是沾了老张家大光了。不是我自夸,你满村打听打听,孩子她娘孝顺贤惠在咱们村里是出了名的,你说话要讲良心,我家是怎么分出去的你心里不知道吗?”
盛老爷子忙道,“张家大郎、老三,你大哥就是在胡咧咧,你们别往心里去啊。”盛老爷子赶忙当和事佬,想将盛诺说的话弥补过去。
张氏听了盛诺的话也很愤怒,“孩子他大伯,请你快做个人吧,你这是欺负完我家,又想欺负我娘家人了。我恭恭敬敬的对待你,你却蹬鼻子上脸来了,说我不贤良,我不贤良的话,你现在还能安生的在家住着,我早就将你告进衙门了。别以为我家小岚是怎么被害的事我会忘记,你自己缺了大德了,还说我不贤良,说我娘家人。我告诉你,如果这些年不是由我娘家人帮衬着,不用等到我家起来,就被你害死了。”
这话说的老盛家都没脸,但这就是事实,老盛家要将小岚弄死,来给孙家小儿子配阴婚,这是老盛家的污点,每当提起,他们都无法辩解。
盛轩叹了口气,放下东西,领着一家子就出来了。老盛家对他们不满意,可以直接对他们说,盛诺张口就对老张家泼污水这算怎么回事啊。
包掌柜是带着媳妇赵氏、儿子包恒来的,一家子带了一匹素缎、一匹潞绸、两瓶杏花村、两盒点心匣子、一篮子冻梨。
这份节礼是极其贵重的,要说太和县势头起的最猛的是哪家?包家的春生堂绝对排在前列。因为疫情,药材价格大涨,包掌柜赚了个盆满钵满。
包掌柜家境很是不错,一家三口都穿着锦缎衣服,赵氏头上、耳朵、手腕上都戴着金银首饰。
大家相互见完礼,小岚几个管赵氏叫大婶,她儿子包恒今年十六,比小岚几个年纪都要长。
包恒年纪虽小,但是前几年就已经跟着包掌柜学着做药材生意了,据说医术也是极好的。
小婷给客人上茶,众人攀谈的时候,小岚知道了赵氏跟天香楼的赵东家是本家,她之前早就听说小岚一家子了,因为小岚家的豆腐,赵家生意做的极红火。她回娘家的时候就听人说起这件事了,当时她就对小岚家充满好奇,但是苦于无法结识她们。
前几天包掌柜带着猪腿和狍子肉回去后,当她知道今天当家的是去小岚家吃酒的,这些礼也是小岚家送的后,内心久久不能平静。“当家的,你是怎么认识她们家的?”赵氏知道自家是做药铺生意,跟小岚家不搭嘎,因此就将心里的疑问,问了出来。
“你当初不是问我当初为什么会囤积这么多药材吗?我当时跟你说受到一个小姑娘的启发,这个小姑娘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