诸伏景光很快就收敛了自己的情绪,眉头拧起,反问道:“这位先生,我好像并没有惹到过你吧?”
安室透心里松了一口气。
虽然能再看到诸伏景光他是很开心,但他绝对不希望是在这里看到他。
他这个幼驯染性格太温柔了,他并不觉得这个卧底任务适合诸伏景光。
但现在让诸伏景光退出任务明显不现实,所以就算安室透再怎么不情愿,也得接受。
不过至少,有了幼驯染的陪伴,在卧底期间也没有那么难熬了。
于是安室透又养回了受伤之后就跑去敲对面房门的习惯。
当然,如果他受的伤比较严重,那就不是他去敲对面的房门了,这种情况下他也不敢去。
这个时候就是对面房间的人拎着医疗箱怒气冲冲的来找他了。
每当这时,苏格兰都大有一种要把害他受伤的那个人一枪崩了的架势。
就很吓人,至少安室透是一句话也不敢多说。
嗯……莱伊也不敢。
没有人想惹一个还在气头上的腹黑猫猫,尤其是这只猫猫还掌握着整个小队的厨政大权。
他真的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,死不瞑目。
安室透以为,他们会一直这样在组织里卧底下去,直到任务结束,他们会一起迎接胜利的曙光。
可是,他最不希望的事情还是发生了。
即使他们在聊天时刻意忽略这个可能,但依旧抵挡不过现实的残忍。
卧底真的是一个危险的职业。
因为他们永远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更先到来。
就像安室透没有任何防备的,接到了朗姆的消息,然后他知道了一个残酷的事实。
他的幼驯染暴露了。
知道这一消息的降谷零只觉得眼前发黑,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,他已经在寻找诸伏景光的路上了。
可他终究还是慢了一步。
等他赶到的时候,他看到的只有那个染血的阳台,和已经停止呼吸的诸伏景光。
“对叛徒就应该回以制裁!”安室透听见莱伊这么和他说道,“是这样没错吧?”
hiro……
安室透感觉自己要呼吸不上来了,他不敢相信,他的幼驯染居然就这么死在了他的面前。
“苏格兰!”
安室透不信邪的去听他的心跳,去探他的脉搏。
可无一例外,得到的都是令人心寒的沉寂。
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他,告诉降谷零一个残忍的真相。
诸伏景光,殉职了。
为什么?
安室透有些迷茫。
明明他们几个人一个月前刚聚过。
老天好像给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,那是他们这几年的第一次重聚,却也是最后一次。
从那天起安室透就恨极了莱伊,尤其在得知他也是卧底的时候,这种恨意直接达到了顶峰。
他恨莱伊明明像他那么强大的男人,为什么没能救下诸伏景光,为什么要逼他自杀,他明明有更多选择,可为什么?
你为什么不救我的幼驯染呢?
安室透知道自己这样很无理取闹,可他却没有办法不去埋怨。
他恨莱伊,但同样的,他也恨自己。
恨自己的懦弱,恨自己的无能,恨自己当时为什么不再快一点,如果当时他再快一点,或许就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。
可是,一切都晚了。
只有真正体会过无能为力,才能意识到原来自己并不是无所不能。
安室透原以为卧底到现在,自己已经可以坦然接受一切的意料之外。
可那一刻他才发现,原来自己只能接受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意料之外。
那一晚的天台成了他永远的噩梦,他开始疯了一般的做任务,把自己的每一分钟都安排的满满当当,好让自己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想那一天的事情。
于是神秘主义成了他的标签。
他成为了组织最优秀的情报人员。
他顶住了组织对他的怀疑,甚至顺势往上又走了几步。
不过短短两年的时间,安室透自己都快要不认识自己了。
他感觉自己很累,可他又不能停下来,只能继续保持着每天高强度的工作量,每天休息的时间从不超过三个小时。
甚至变得越来越短。
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睡眠越来越浅,睡眠质量越来越差,可他无暇顾及这些。
因为他真的很忙。
也只有很忙,他才不会因为其它杂七杂八的事情扰乱他的思绪。
日子就这样看似平静的过着。
直到那天,他刚回国没多久,就被两个陌生人给绑上了车,也是那天,彻底打破了他精心伪装了两年的平静。
降谷零看着完好无损站在自己面前的诸伏景光,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易容?
贝尔摩德?
组织的阴谋?
他的身份暴露了?
那一瞬间,他脑海中闪过了无数种脱身的办法。
“zero……”
那个人一开口,降谷零不可避免的抖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