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凝不知道过了多久，就这样侧躺着独自流着眼泪。
她也不知道玄烨在她耳边说了什么，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。
晚凝意识不太清楚，后来不知道怎么就这样哭累了，睡了过去。
即使是睡颜，晚凝的眉心也微微拧着，满是不安。
面上糊满了泪水，眼睛和鼻尖都红通通的，玄烨心疼的不行。
玄烨轻手轻脚的起身，给她盖好了被子才离开。
男人坐在偏殿内，面上满是愁容，他问向梁九功道：
“梁九功，今日除了是朕的生辰，还是什么日子？”
“朕到底是忘了什么？”
梁九功的面色也满是为难：“这……这奴才也不知道啊。”
“唉。”
玄烨重重的叹息了一口气，手指缓缓收紧，眉头紧紧地皱起。
心里是无奈和焦急，男人紧紧咬着后槽牙，最后无奈的揉捏了下眉头。
“江南之行的事情准备好了吗？”
“准备好了万岁爷，您看要什么时候出发？”
玄烨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，根本就喘不过来气。
他目光落在梁九功的身上，撇了撇嘴道：“越早越好，明天就准备出发。”
“啊？哦好，奴才这就下去安排。”
梁九功显然没想到明天就要走，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，连忙回应着。
“万岁爷，您看随行的人员名单要定下来吗？”
梁九功连忙将小册子给递上去，万岁爷今晚就定下来，也好让他及时去通知。
玄烨将小册子接过，如果可以，他想只带凝儿一个人去江南。
可到时怕是那群大臣又要不停歇的闹起来。
玄烨拿着笔在几个妃子的名字上划了几下。
“下去通知准备吧，明日一早就出发。”
“是。”
等偏殿安静下来之后，玄烨就朝着内殿走去，坐在晚凝的床榻边。
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的睡颜。
他忘了什么事情？
玄烨的思绪被拉到去年的今日，他对晚凝的印象很深。
因为她唱了一曲玉妃引，那是母后生前最喜欢听的曲子。
之后……
玄烨的目光陡然变得凌厉，之后就是众妃一起去御花园。
凝儿为了保护皇祖母，替皇祖母挡了恶狗。
也正巧趁着这个机会，发现了凝儿有了一个月的身孕！
玄烨终于恍然大悟，随之而来是无限的悲伤。
他没有忘！他怎么可能会忘！
那是他的亲骨肉，只是一年前的记忆对于玄烨来说有点久远。
他记得有些模糊，但是孩子，他没忘！
甚至日日夜夜还会想起那个逝世的孩子……
玄烨的双眸逐渐变得猩红，他就这样静静的坐在这，看着晚凝。
他在一直等着晚凝睡醒，男人身子仿佛跟僵住了一样，就坐在这里一动不动。
双目猩红，目光空洞无神，心里蔓延上来悲伤和苦涩，蔓延到四肢百骸。
他手指缓缓收紧，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衣袍。
仿佛连空气都沉重的让他无法呼吸，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极致的痛苦。
眉宇间满是愁容和悲痛之色，神情凝重。
晚凝在睡梦中睡得并不安稳，刚睡着就直接被惊醒了。
她翻过身来，伸手擦了擦面上还未干的泪水。
看见坐在床榻边红着眼睛的玄烨，晚凝眉头再次紧紧的蹙起。
玄烨终于动了，男人声音沙哑：“凝儿，朕记得，朕都记得。”
“朕知道……朕想起来了，咱们的孩子，朕从来都没有忘记过……”
“凝儿……”
玄烨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，双眸中满是痛苦。
他换了个位置，将晚凝紧紧的抱在怀里，看着晚凝痛苦的神色，他声音淡淡的：
“凝儿，是朕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。”
“朕错了，不伤心了好不好？”
晚凝整个人都被玄烨抱在怀里，她整个人都没什么力气，仿佛连骨头都没有。
她声音透着平静：“嗯。”
玄烨只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人紧紧的扼住，痛到难以呼吸。
“凝儿啊……朕要拿你怎么办才好呢？”
玄烨只觉得自己痛苦万分，那双猩红的眸子氤氲了些雾气出来。
他声音低哑，还带着祈求道：“凝儿，朕求求你……爱朕好不好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