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明娇并未理会仁心堂里,这一场围绕她的明争暗斗。
她天生貌美出众,从小到大都是众人目光焦点,早已习惯了被人瞩目。
若每一个围上来的人,她都要认真理会,早在五岁那年就累死了。
朝天门的晨鼓刚敲响不过一个时辰,沈太医将取下仁心堂的大门挡板,门口就已排起了长队。
他们在等女神医。
而蒋明娇也已沉静坐于桌前,取出医药箱与银针一顺摆好,朝队伍前头的老妪温声道:“老人家,您有哪儿不舒服?”
老妪伸出了手腕:“我从昨天晚上见了点风开始就头疼,一起一卧都头晕得厉害,今天早上起来还吐了一场,人太不舒服了。还请女神医帮我这老婆子好好看看。“
蒋明娇拿起了老妪手腕,沉吟感受片刻后,唰唰唰写下了一个药方:“着凉了,吃几服药就能好了。”
老妪捧着药方连声道谢:“多谢女神医多谢女神医。”
蒋明娇淡淡一笑,径直向下一个人伸出了手。
“有哪里不舒服?”
见此情状,小徒弟与沈草儿对视一眼,快稳准狠地一动,一左一右占据了蒋明娇两侧。
姜太医慢了半步,含恨一步一回头,委屈
地在稍远处坐堂,仿佛被俩吉娃娃排挤的大藏獒。
许成信是个有城府的,虽心存找茬挑衅之意,面儿上却不露半点声色。
此时他也恭敬地在仁心堂坐堂。
仁心堂平凡的一天由此掀开了帷幕。
……
自从蒋明娇名声大噪后,仁心堂病人日渐增多。
沈太医大手一挥,就决定买下隔壁扩建。
现如今仁心堂前店后堂规制严谨占地颇广。
仁心堂后头是一个大院子,平常沈草儿并一众小姑娘们会在此学习。大院边缘另有一排小角房供她们起居休息。
仁心堂左边是一个安养堂。
安养堂里摆着十几张病床,供不能行动的病重患者休养。
右边是一个药房。
坐堂大夫开出的药方,都会交由此处的学徒抓药。
中间便是大夫坐诊的正堂。
女神医的位置在中间,左右都是时常来仁心堂的太医,更远处还另有沈太医聘的资深大夫。
时间须臾而过。
正堂内,许成信处理完病人,累得长长输了口气,不耐烦地瞥了眼旁边的女神医。
他一上午处理了十几个拉肚子,十几个伤风感冒,十几个小伤口,甚至还有俩鸡眼……各种鸡毛蒜皮的小病都见全了。
这令他烦躁不已。
怎么回事?
这仁心堂女医不是圣上亲封的‘京城第一女神医’吗?
这种名医不是应高傲冷漠,保持神秘感,待价而沽等待被京城权贵们延请吗?
女神医怎么还成天来仁心堂给一群普通人治病?
她难道不知道京城这些高官权贵最讲究排场与地位,个个自诩高贵不愿与平民同大夫吗?
否则太医院为什么要养那么多好大夫?
“老许?你愣什么神呢?快过来帮我搭把手,我这里有点快忙不过来了。”姜太医喊道。
许成信飞快应了一声:“来了。”
又飞快瞥了一眼正微微弯腰,动作一丝不苟,神情淡然沉静,给一农妇听诊的仁心堂女神医,许成信仍旧一头雾水。
女神医是真不知她这是把京城高门权贵赶出门外吗?
她为何要自断财路?
难不成是还没权贵闻名找到女神医医治,所以女神医还不了解这些权贵的脾气?
那这女神医的名气可真太虚了。
啧——
“让开让开。”
“府尹大人降临,闲杂人等都闪开。”
“不要在这里挡路。”
仁心堂门口大道上,忽然扬起了阵阵黄尘,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快速而来
。
马蹄声在仁心堂门口停下。
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。
牛府尹率领四五个手下,大步跨门槛而入。
他约莫四十出头,体格稍微有些胖,穿着墨蓝色官服,佩着白玉腰带,显得十分威武。
比起一个月前,他精神状态好了许多。
正给一个病人把脉的许成信大喜过望。
他认得牛府尹。
牛府尹是陛下宠臣近臣,在京城官宦中算不得了的大人物。在太医院时,他想要碰到这等大人物,都非得碰上大好运不可。
今儿竟在仁心堂碰见了。
真是走了运了。
许成信匆匆应付了病人,殷勤备至地迎了上去道:“牛大人,敢问您是问诊还是抓药?我是太医院的八品太医,今天在仁心堂帮忙坐诊,治病经验丰富。您要什么都可以直接吩咐我的。”
牛府尹在大堂角落里,寻个椅子坐下,随意摆摆手道:“你先去忙吧,我就随便坐坐。”
许成信不肯浪费这好机会,仍拼命推销着自己:“若牛府尹不为看病抓药而来,我也可以帮牛大人把个平安脉,检查一下是否有身体旧疾,开个平安方子养生的。”
牛府尹靠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