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的?平津长公主真的会莅临侯府吃酒?”
五福堂里。
太夫人稳稳高居上首,听到金二夫人的话,转动檀木佛珠的动作都是一顿。
她身着石青色万字纹马甲,佩着同色绣金边暗纹的抹额,面庞严肃不苟言笑,法令纹又深又锋利,给人一种极难接近的刻薄感觉。
若换个场景,她这容貌绝对能扮演好一个衙门酷吏。
金二夫人坐在左下首,眉飞色舞道:“娘亲,您就放一百个心吧。大长公主府的嬷嬷可是拍着胸膛和我保证过,寿宴当天大长公主一定会过来的。您想啊,这年纪大了的人不就爱恋旧吗?爹当年不也是在战场上打拼过的吗?大长公主给昔日同袍一个面子不也很正常吗?”
其实那嬷嬷和金二夫人说的是尽量劝大长公主,把握应该很大,此类含糊的话。
但金二夫人好面子。
她决不允许自己在娘家人面前丢面子,便自觉将嬷嬷的话夸大了一些。
众人闻言都发出了唏嘘声,惊讶地望着金二夫人。
能和平津长公主府的人交好,那可真是天大的面子了。
蒋明娇坐在右边第三个的位置,闻言借低头捻起糕点,挡住了一抹冷意。
她之所以让长公主
府嬷嬷只含糊其次透漏风向便可,就是料到了这一幕。
金二夫人能在成国公府站稳脚跟多年,说明她并不是一个笨人。但她却极其好对付,因为她有两个致命弱点。
——贪财。
——虚荣。
所以她特地让长公主府的嬷嬷找金二夫人索要了五千两。金二夫人肉疼出了钱后,不管为了银子或是为了面子,都会笃信这件事。
她不敢接受这事的肉疼损失。
太夫人听见金二夫人的话,亦是微微颔首,内心里她仍是有些怀疑这件事的。
毕竟大公主身份太过尊贵了,功勋卓著又辈分极高,连昭仁帝都只能对她毕恭毕敬。
可一想到大长公主若来了她的六十寿宴,那份令满京城震惊的荣耀和面子,太夫人都呼吸都忍不住火热起来。
她年纪也大了,错过了这一次,日后就不知能否有这荣耀了。
这份诱惑让太夫人选择了暂时相信。
“告诉阖府的人,做好了迎接大长公主莅临的准备。咱们的寿宴菜品都再提升一个档次。丫鬟仆妇都警醒着些,把府里打扫得更干净些。这段时间任何人闹出什么丑闻,都从严处置。”
蒋安氏清冷面庞垂下,恭敬应了一声是。
众人不
由得朝金二夫人投来了艳羡嫉妒与敬佩目光。
金二夫人最享受的就是这一幕,沐浴着众人崇敬的目光,她骨头都轻了几斤似的,飘飘然不可言表。
人活着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?
随即她目光一扫,瞥见了对面下首坐的蒋明娇,与她旁边的两个空位。
一个空位是三夫人的。
一个空位是蒋明娆的。
二人已经抱病很久了,侯府的管家权都被交给了二房,连今日她来侯府归宁,二人都‘病着’没有出来。
这让金二夫人有些不快。
当了高门媳妇这么久,她自然不信三房母女二人会简单病倒了。她其实也不是喜欢三夫人母女,但她见不得长房与二房得利。
从小被太夫人教导着,她对爹元配留下的两个哥哥,怀着十足的敌意与警惕。
“说起来,三嫂子和娆儿病了也有一段时间了,怎么病情一直没有好转吗?”
金二夫人淡淡瞥了眼蒋安氏,“也不知道娘亲寿宴,她们两个能不能病愈。否则让大长公主过来一看,咱们府里怎么病倒了两个人,也着实是显得晦气了。”
太夫人蹙了蹙眉。张氏母女下毒的事,她还没来得及和女儿说,实在是不知如何开口。
儿媳
妇下毒害儿子,着实太丢人了些。
“到时候她们会好的。大长公主过来了,看到的自然是侯府和和美美的一幕的。”
金二夫人又掩唇笑道:“说来我也是好奇。三嫂嫂和娆儿身体一向不都康健得很吗?怎么忽然间就病倒了?听说她们病倒那日,是二丫头陪着她们的?不知道二丫头知不知道她们得的什么病?”
她望着蒋明娇。
蒋明娇今日穿着芍药红的襦裙,裙角上大朵大朵红花盛开着,极其漂亮明艳大气。隔着厚厚襦裙都能见她腰肢纤细,面庞雪白如凝脂般细腻,面庞明艳夺目,墨发似青稠般垂在肩膀上。
明艳雪白的小美人儿天生给人该用富贵娇养着的感觉。
但和她打过交道的人,都知道她骨子里的利落飒气。
是金二夫人最讨厌的模样了。
——同为草包无才,女儿金笙儿生得没蒋明娇好看,一张嘴却跑得比尾巴上绑着爆竹的猫还快,始终令她耿耿于怀。
蒋明娇轻巧摇头:“回姑母的话,侄女儿不知。”
金二夫人冷笑一声正欲铆足劲发难。
——你插了手她们就病倒了,说你不知道骗谁呢。
蒋明嫦就帮腔道:“姑母,二姐姐确实不知道。那一
日她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