仿佛看见喜欢用爪子拍小动物的大黑熊王,一掌拍碎了一个大青石头后,心有余悸的一个傻狍子、一只狐、一个变色龙。
唯一神色自若的唯有立于大黑熊王对面的大灰狼王。
他亦语气骄傲:“国公爷说的对。”
娇娇就该值得天下最好的东西,若是娇娇懒得动手,他就把一切捧到她面前。
如今娇娇自己有能力,他当然更加高兴。
魏国公用‘后生你很上道’的目光,满意地看了眼阮靖晟,又眯起了眼睛:“听说提出娇娇封伯时,还有很多不长眼的人反对?”
那模样像极了护崽子的大黑熊王,阴恻恻地拿出记仇小本本,记下了欺负他家崽的仇人名字,只待日后清算的模样。
阮靖晟亦沉下脸色:“这一条例提出时,朝廷里反对者如云,几乎令圣上无法下达命令。多亏大长公主殿下及时赶到,以凌厉之势驳斥了众人,否则娇娇这伯爵必不能行。”
魏国公认真道:“回去后,我定当好好感谢大长公主殿下。”
阮靖晟亦道:“这自然是应有之义。”
“至于那些反对者。”魏国公揉了揉手腕,发出骨节碰撞地咔咔声响,杀气凛然道,
“娇娇天性柔顺善良,遇上这种情况必然是反抗不过,只会受人欺负的。她这般善良又柔软,心思又多愁善感,这会儿只怕在家里哭呢。咱们作为娇娇最亲近的人,可不能不管这件事,让她白白受了这些委屈。待我回京城,定然要好好会一会这些人。”
阮靖晟立即应和道:“对。虽然娇娇天性善良,会大方地饶恕那些恶人。可这世界上终究要讲究一个善恶有道,不能总让柔弱善良的人吃亏。娇娇这份总想着用自身善良的品德来感化人的纯真着实可贵,我们自然是不能让她失望的。等回了京城,我就会亲自出手,教一教让那些人如何和娇娇一样‘善良’的。”
魏国公拍了拍阮靖晟肩膀:“好孩子!”有他性格的几分精髓了。
阮靖晟恭敬行礼:“国公爷教导得好。”
二人对视一眼,皆从对方眼里看到狡猾,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。
目睹了这一切的刀二、刀五齐齐给那些人点了个蜡。
摊上这两位护短的狠角色,你们且等着被套麻袋吧。
唯有刀一冷漠扑克脸依旧严肃沉稳,一双眸子里却写满了茫然。
啥?
刚才又发生了啥?
将军为什么要教人学夫人一样‘善良’?
若人人都如夫人般能耐,那京城的天岂不是都要被捅穿了?
·
“浴春酒?”
另一个略小些的帐篷里,点着两个火盆,温度依旧不高,冻得人耳朵鼻子都疼。
庞亦彬却仅着宝蓝圆领袍,褚红色锦裤,黑色长靴,盘腿而坐于低矮红木书桌前,身体舒展神情冷肃,哪儿有半分方才拥着黄羊皮裘都冻得瑟瑟发抖,面上总挂着三分笑,无用畏寒的和气人模样。
他略显肥胖的手,把玩着那白瓷酒瓶。
酒瓶素白浑圆如美玉,别无他饰亦无招牌,仿佛装得只是普通的水。
军中将士们似乎也并不知道这便是大名鼎鼎的浴春酒。
庞亦彬却是个擅长饮酒的,在京城没少品尝这名声大臊的浴春酒。只一下就闻出了浴春酒独有的浓香醇厚,比旁的酒来得更冲些。
在浴春酒名声大臊后,曾有不少人试图模仿浴春酒,却都陷入了失败。
概因无法造出浴春酒独特的‘烈’。
在京城售卖的浴春酒里,这些酒的品质都算是不错的。
军中竟会派发浴春酒,给诸多将士们雪夜御寒?
这一次朝廷军费很充足吗?
庞亦彬摇头。
户部有父亲的班底,虽然不能直接插手朝廷调拨往边疆的军费,却能大致了解情况。此次派发往边疆的军费虽比以往数次略多,却也不足以负荷这开销。
还有他近日发现,军中将士们身上都穿着两件棉衣,穿在里头的那件棉衣,明显比朝廷配发的要厚实。
似乎还有一个医术极高明的大夫遥遥坐诊军中。大军开拔这么久,军中都未发过一次大规模疫病,将士们用了军中派发的药方后,冻坏手脚的情况都少了许多。
这些情况与他惯常了解的军营都不一样。
尤其是那马蹄铁。
有了那东西,战马损耗居然足足降了九成。
这一次大周军队能够驰骋边疆,将突厥联军揍得满头包,打得屁滚尿流节节败退,除却阮靖晟用兵如神,魏国公指挥得当,与这些后勤的改善脱不开关系。
战马损耗小了速度快了,自然有优势。
将士生病少了折损就少。
穿得暖了吃得饱了,自然就有力气打仗。
道理很简单。
但因年年都嫌不够的军费,能做到的人却不多。
根据他打听来的情报显示,许多人都坚信,这些都是阮靖晟的一个朋友
赠送的。
阮靖晟的朋友?
什么朋友会不顾抛费,源源不断送这么些东西到边疆来?这背后似乎有可深挖之处。
若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