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啧啧啧……也不知道翠兰是怎么惹到了二小姐了。她作为院子里的大丫鬟待下还挺好的。那段时间我家里有事,手头不宽裕人又走不开,她没少帮衬我。”
“是啊。挺难得一个好姑娘。”
……
蒋奕文听见这些话冷然皱眉,刚要开口呵斥众人,却见蒋明娇轻轻摇头制止。
蒋明娇手指轻轻敲着青石桌面,目光缓缓扫过众人一圈,心道这翠兰还算有些心机,知道凭地位笼络这些下人,难怪能让那么让多人为她说话。
她施施然站起身,缓步走到翠兰面前,挑起翠兰下巴,用白净帕子擦去她梨花带雨的眼泪,动作说不出地轻柔优雅。
“无辜可怜?”
蒋明娇声音轻而缓,似有若无哼笑一声:“希望待会儿你还记得这句话。”
话音落地。
长富长贵各自抱着一大团物什走来,垮拉全扔在地上。
铺盖枕头匣子脂粉瓷瓶金银首饰散了一地,其中雪白枕套裂开,雪白棉絮飞得漫天皆是,露出里头几块金元宝。
大大小小足有六块。
也亏得翠兰每天枕着这硬邦邦的东西,还睡得着觉。
蒋明娇饶有兴趣看她:“将这些金元宝藏在枕头里,不给你有病的老子娘,与家里的四个弟弟妹妹?却在我要将你打发出去时,让我
顾忌那二两银子月例,饶过你一回?”
“翠兰姑娘,你这算盘打得也太不精明了。”
翠兰面庞雪白,身体因恐惧颤抖,连连抽泣连不成声:“我、我、我可以解释,求求大少爷和二小姐饶我一次……”
在被二小姐揪出来时,她已心知不妙,自己只怕是不知何时露了马脚。
她知道以这二小姐爆碳脾气,是不会让她解释的,不过想最后挣扎一下,让人觉得二小姐跋扈不近人情。
谁知蒋明娇却放开她,重新坐回座位上,给自己与大哥各倒了杯茶,一副饶有兴味听故事的样。
“喏,你解释。”
翠兰愣住了。
这二小姐怎么不按常理出牌?她脾气不是很鲁莽跋扈不过脑子,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吗?
她支支吾吾:“我、我、我……”
她编不出理由!
看见她这副哭啼样子,青松院仆妇们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。
“翠兰竟真的是收了旁人钱财,吃里扒外的?”
“天,我竟错信了她,还觉得二小姐是个跋扈喜怒无常的。我真是瞎了眼了。”
“不只是你,我也瞎了眼了。我刚才居然还说二小姐一向都鲁莽不饶人……”
“这翠兰可真是个不要脸的。拿着青松院的一等大丫鬟月例,却干着收他人钱财害少爷的事,被揪
出来后还好意思往二小姐身上泼脏水。”
“不要脸的贱蹄子,就该把她杖毙。”
……
除却愤怒指责幸灾乐祸的,更有一些人吓得不断往人群背后缩,冷汗都冒了出来。
蒋明娇亦看似随手而为,用手指在空中虚点,一一把人揪了出来。
这一回没有人反驳。
大家纷纷为她叫好。
“这些吃里扒外的人猪狗不如,就应该这么对付才行。”
“拿着青松院的钱,还想着背叛大少爷,真是不要脸。”
“今天真是多亏了二小姐慧眼识人了,否则还不知道要让这些人逍遥多久。”
将奸细揪出来后,蒋奕文就让人群都散了,将审讯事宜交给了长富长贵。
蒋明娇继续陪蒋奕文读书写字作画闲谈。
不多时长富长贵就报来了审讯结果。
一共有三个人被收买了。
其中翠兰是八岁被安排到青松院时,就是太夫人的人,剩下两位是被三夫人用银子收买,传了几次青松院的消息出去。
长贵问道:“少爷,这些人都要怎么处置?”
蒋奕文冷漠道:“翠兰病重不治而亡,其余二人手脚不干净,偷了主人院里的东西,寻个人牙子打发着卖了。”
出手干净利落。
长富长贵立即着手去办了。
蒋奕文用手搓了一下脸,哑声道:
“娇娇,这一回真是多亏你了。”他出远门至终南山求医,半年不在院中,竟未注意到院子的人心浮动。
蒋明娇笑得温和:“大哥,还和我说这些见外话做什么。咱们可是一家人。”
蒋奕文露出一个笑:“是啊,咱们是一家人呢。”
将青松院钉子拔掉后,蒋明娇总算能对府里稍稍放心。第二次给大哥施完针后,便回了仁心堂。
仁心堂正值午膳时间。
因跟着去了一趟江南灾区救灾,徐总院判与姜太医许成信都得到了陛下大量赏赐,并拥有了长达半个月的休沐。
三人皆长在了仁心堂。
见蒋明娇进来,他们立即挤了上来献殷勤,朝蒋明娇问好:“师父,您回来了?”
“师父,今日给蒋少爷治腿有无难处?”
“师父,下次我陪您一起去吧,我给您拎医箱。医箱多重啊,您这双手哪儿能做这种粗事,还是让我来替您做吧。”
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