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奕武果然将太夫人的话听进去了。
眼看自两位新夫人入府后,父亲一心黏着那贞姨娘,连一眼都没多看他和四妹妹,蒋奕武更认清了自身危机,不敢再如从前般愚蠢跋扈。
不就是讨好金笙儿吗?
他来。
常年混迹于欢场,蒋奕武对待女人是有一套的。只是寻常女人用不着他如此讨好罢了。只半天功夫,他便想好如何给金笙儿赔罪,让人赶紧布置了下去。
冬月十九。
东六坊东市举行了一场灯会。金笙儿喜欢凑热闹,当即就打定主意要去。成日见地看父亲和小妾腻歪,母亲在院子里叫‘见鬼了’,她老早就想出去散散心。
灯会上游人如织、灯火通明、川流不息。中心区摆着三四个一丈高的彩灯,远远看去流光溢彩,夺目绚烂非凡。
此处被侍卫们围着,许多高门闺秀济济一堂。这亦是这些贵女们难得透风的时机。
金笙儿一来就惹来许多目光。
金二夫人的事早传的满京城都是,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,连带着金笙儿都被人指指点点。
金笙儿正在暗恼。
隔着一盏一丈高的牛郎织女私会的彩灯,忽然齐齐传来一阵才子们叫好声,“蒋二公子
这一首解谜诗做得真好!”“想不到蒋二公子竟也是个有诗才的人。”“倒是王某人以往低估蒋二公子了……”
金笙儿听到蒋二公子二字,就沉下脸径直扭头想走。
却又听见一句话。
“诸兄还请勿调笑于我,我的本事你们都是知道的,可当不得诸兄如此盛赞。我这番这首解谜诗,不过是恰逢其会,因近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,偶然得来的灵感罢了,算不得有什么诗才。”
有人应和道:“哦?蒋二公子有何烦恼,不如说出来让我们帮帮忙参考参考。”
蒋奕武叹气道:“说来实在惭愧,我实乃世俗俗人,摆不脱这‘相思’二字。半月前我因鲁莽唐突了佳人,惹得佳人愤然离开,我想上去道歉却每每都被其家人赶走,如今竟是连她的丁点音信都得不到,只能日日在家吃不好睡不好,担心她思念她相思于她,连只言片语都递不过去。‘情’这一字真真是世间最恼人之物。”
“看不出来,蒋二公子真是个痴情人。”
“也不知是哪家闺秀能惹得蒋二公子如此倾心,想必定是享誉京城的美人。”
蒋奕武言之凿凿:“在我心中,她就是京城第一美人,天
下名门贵女高门闺秀才女妖娆,皆不及她一个手指头的。”
金笙儿一颗心砰砰跳了起来,忍不住狐疑地心道:蒋奕武说的佳人该不会是她吧?
唐突了佳人,是说两人闹矛盾的事吗?
日日在家相思忏悔?苦这‘情’一字,还说在他心里她是京城第一美人无人能及……
他居然如此重视自己吗?
可……
金笙儿正犹豫着,就听见蒋奕武的黯然叹气声:“她是成国公府的小姐,才貌双全家世高贵,我配不上她。”
“噗——你说的是金笙儿?”
“那个京城赫赫有名的跋扈千金?到了要说亲的年龄,成国公府相看了满京城家的才俊,却都没人敢娶的母老虎?”
“哈哈哈,蒋二公子,您的品味着实太差了些。”
金笙儿恼怒得差点冲出去揍人,却又听见方才那人的声音:“蒋二公子,你打我做什么!”
蒋奕武怒声道:“我打的就是你,我不许你侮辱我的笙儿表妹,她在我心中就是最好的。她不是跋扈,只是太过直率单纯,你们这些人不理解她,就不许侮辱她。”
“若还有谁敢再说笙儿表妹一句坏话,哪怕是多年交情,我也照打不误。”
“蒋二公
子你这是重色轻友!”
“难道竟是我们误会了金小姐?”
“我看蒋二公子真是用情太深了,竟已达到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程度了。”
……
一番公子哥们尽皆摇头叹气,金笙儿却在暗地里听得心砰砰直跳。这是她的人生里,头一次有人如此理解她维护她。她并非跋扈霸道,她只是性格直率单纯!没想到表哥居然如此懂她。
她一颗心热了起来。
忽然她膝弯一麻,像是被谁踢了一下,身体不稳地一晃,眼看就要脸着地地扑倒,发出了一声惊呼:“啊——”
“表妹的声音。”蒋奕武一声惊呼,竟三两步冲过来,一把扑在倒于地,垫住金笙儿身体,顺势搂住了她的腰。
他不顾身体上的擦伤,关切地道:“笙儿表妹,你没事吧?”
金笙儿复杂地望着因救自己,胳膊都擦破了皮的蒋奕武,“表哥,你……”
蒋奕武深情地道:“笙儿表妹,只要你没事就好。我是一个男人,受这点小伤不要紧的。”
金笙儿喉头哽咽。
——人人都说她跋扈娇横,表哥是头一个待她若珍宝,愿意不惜自己保护她的男人。
蒋奕武犹豫再三,伸手抚摸着金笙儿的头发,
诚恳地道:“笙儿,我一直有句话想对你说,上次的事是我错了,我不该对你那样,你是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