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杀人于无形的血局!
蒋明娇坐上马车,驶离灯火通明的秦淮河畔,听着愈来愈远的靡靡歌音,有一下没一下抚摸这九色蛊时,仍在琢磨着这句话。
能被陈王给这么高评价。
这大觉寺祈雨节,当真是有意思了。
她本无意掺和。可惜燕明珠早早邀请了她,她不能当面驳皇后娘娘的脸面,只能走这一趟了。
想起刀七提供的情报,她冷然轻轻勾唇,眉眼在夜色中清寒。
——只是,这血局不知是该谁困谁了。
马车嘚嘚嘚地行驶,九色蛊嘶嘶地叫着,蒋明娇安抚摸了摸它的小脑袋,取出一杯酒。
九色蛊绿豆眼瞬间放大,蹭了蹭蒋明娇的手,一头钻了进去,在酒杯里游了几圈泳。
然后它就瘫白肚皮呼呼大睡起来,俨然是一个小醉鬼了。
好酒又没酒量。
说的就是它了。
蒋明娇好笑地点它脑袋。
她得到九色蛊已有小半年。阿青璞绝非头一天猜到,那只被放在小公主身上的蛊虫,会落在她的手上。
但她为何要隐忍等上半年,才来暗地里找九色蛊呢?
想到她传出的中毒生病传闻……
蒋明娇嗤笑一声,做出了一个最不经且荒诞的猜测。
那个假圣女不会
是一时失手被蛊虫咬伤,又弄得蛊虫身死后,才病急乱投医地找九色蛊吧?
这可真是……太蠢了。
·
翌日一早。
蒋明娇早早穿戴一新,肩膀上站着神奇洋洋的八宝,带上蒋安氏给她准备的礼物,坐上了去广孝伯府的马车。
车夫是梁叔。
自蒋明姝事情曝光,洗清梁叔冤屈后,蒋明娇就托蒋安氏把梁叔调了回来,继续给她当车夫。
她今天要去找程珠玉打听昨儿个事情究竟。
程珠玉状态令人担心。
马车很快到广孝伯府。
因平阳侯府门第颇高,又提前给下过帖子,蒋明娇甫一进门便得到恭敬对待,被人引到了长房广孝伯夫人的院子。
她今儿个拜访理由是探病——探望大病初愈的广孝伯夫人。
正房依旧安静。
气氛却迥然不同。
怕打扰到病人休息,丫鬟仆妇行走时虽依旧小心,却没有了天塌下来的惶然不安。偶尔一个对眼时,眸中皆是劫后余生的庆幸。
屋内有着浓重药味。
胥大夫等几个大夫被留在正房,被一个屏风隔开,七嘴八舌讨论着伯夫人病情,不时能听见‘女神医’‘方子’‘厉害’等字眼。
“是伯爷发话让大夫们留下来的。说是要在
府上住上三日,待夫人情况稳定再离开。”丫鬟解释着又撇嘴,“不过这些大夫加起来都不如女神医厉害,昨儿个要不是有女神医,只怕……”
似是知道失言,丫鬟立即闭嘴转移话题道:“蒋小姐,正房到了。”
蒋明娇被领着见了眼伯夫人,被领了出去由大儿媳招待——昨天伯夫人发病,这大儿媳出门上香去了没来得及赶上侍疾,与女神医错过了。
蒋明娇见伯夫人虽然神情疲倦,却面色和缓已然是大好了,心下一定。
她对大儿媳寒暄几句后,就开口说想去见程珠玉。
大儿媳面露为难却仍答应了。
一个丫鬟领她去了程珠玉的院子。
蒋明娇走后。
一个丫鬟对大儿媳妇压低声音道:“大奶奶,你明知道二小姐和大小姐还在三小姐院子里,如今那院子里只怕正闹龙宫呢……怎么还让人带了县主过去?”
大儿媳妇冷笑道:“就是要趁她们在,把人带去才好呢。”
婆母与小姑子对三小姐打的算盘也太阴毒了。
现在只一气儿说着天花乱坠的话,真以为能一直瞒天过海,让满京城人永远不长眼睛?
蠢死了。
·
珍宝居。
程珠玉的院子在广孝伯府最偏僻的
角落里,与外头街道只隔了一道墙。按理说这种院子是决不能给未出阁的姑娘家住的——但凡一时不查,让贼人偷偷进来,住在里头的姑娘家只怕清白不保。
可广孝伯夫人说府里位置小,实在住不开。若不住这院子,便要与程珠宝与程珠银二人挤着住。
当然是她二人住主院,程珠玉挤着住偏院。
程珠玉为了躲清静认了。
也因广孝伯府不大,蒋明娇未让人准备轿子。饶是如此她仍走了好久,才到了珍宝居。
甫一到珍宝居她便听见哭声喊声与怒骂声。
“忤逆嫡母差点至死,三小姐还好意思睡着?被外头人知道了,说三小姐一个不敬长辈事小,连累了大小姐二小姐可是罪过了。”
“你这丫头也忒没有眼色了。这时候还敢往小姐身边凑,不怕回头就被伯夫人发卖出去了。”
“有了一个忤逆嫡母的罪名,三小姐你这辈子都算完了。您还是趁机好好跪一跪给自己赎罪吧。”
“三小姐您还是乖顺些去跪着吧,省得还连累了大小姐二小姐。”
……
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