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话间,士兵们已退到蒋明娇身后,训练有素地围成了一个圈,守卫着整个场地。
不少分寨长老感受到危机,不安地收了声音。
却仍有些分寨长老余怒未消,不屑地望着蒋明娇,刚欲冷哼一声反驳。
淡然坐在正中的蒋明娇,便含笑招了招手。
顺着密麻人群被破开的道里,一群神情慌张、衣衫狼藉、五花大绑的中寨中人,被两列手持兵刃的朱袍士兵押解着,推搡到了场面正中,跪趴了下来。
尽管嘴唇被堵着布巾,他们仍如濒死求生的野兽般,面色惨白涕泪横流,发出了惊恐求救的唔唔声。
三十六分寨长老都惊讶地对视了一眼。
因为这些人皆是颇得大长老信重的中寨中坚力量,数量足有六十余人。
上江七寨大长老心里发虚,面上仍不咸不淡地冷哼:“大周的权谋术果然过人。一招杀鸡儆猴,阿青璞那女人用过了,现在青絮圣女又想凭此唬人。这些中寨头目执掌中寨多年,手握着中寨大部分资源。青絮圣女有本事便即刻将人真杀了,我便服她一句……”
他一句话未说完,押解的士兵已将所有人整齐排好。没带一丝犹豫的,他们举起了手中大刀,朝着犯人的脖颈砍去。
手起刀落。
鲜血迸射。
头颅滚落。
话噎在了喉咙眼,上江七寨长老望着被
墨黑色血染红的地面,与其上一个个圆睁着眼的头颅,半晌后背仍一阵一阵地发麻,四肢都是僵硬的。
足足六十余中寨骨干,灭了他们等于全毁了中寨,彻底绝了恩威并施收服的后路。
青絮圣女,她还真敢杀。
蒋明娇抬起了头,似笑非笑地用目光梭巡一番。
见众人都下意识躲避着她的目光,她唇角才淡淡地勾了勾:“如此的一场血,诸位长老们算是满意了吗?”
寂静无声。
无人敢于应答。
连上江七寨的大长老都偏过了头看着远方,佯装没听见。
蒋明娇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,低低地把玩着一个匣子:“诸位的沉默,是默认了愿意归附大周了吗?”
“那我就直接说大周的条件了。”
这时有人终于忍不住想开口了。
“青絮圣女,这才短短一天一夜,如此大事可否让我们多些时间考……”
蒋明娇直接略过了他的话,一字不停地强势宣布道:“第一条,大周尊严不容挑衅。所有手中染过大周无辜百姓的血的人,无论时间几何,必须血债血偿。”
众人神色先是一白,继而又皱了皱眉。
手染大周百姓的血?
苗寨素来封闭固守,与大周井水不犯河水。只在十三年前,与大周有过一场对战。双方都各有死伤。算起来苗寨的人都是染了大周人的血的
。
但那也只是手染大周士兵的血。
染无辜百姓的血是何意?
蒋明娇再次举起了纤纤玉手,朝后头轻轻招了招手。
又是一批五花大绑的中寨中人,被士兵们给推推搡搡地押到了场中。
紧接着一批人紧随其后走出来。
这一群人皆着大周服饰,有男有女年龄不一口音不一,看得出此前并不熟悉。
他们各个都眼泪婆娑满面愤恨,几乎要生吞了前一批中寨人。
有经历过寨中长老、圣女被中寨拐去做了蛊炉的分寨长老,瞥见几个肢体不全,虚弱地靠着他人的大周病人时,一瞬恍然大悟猜透了真相。
——丧心病狂的中寨竟不止抓了苗寨人作蛊炉,还抓了这么多大周普通百姓。
这一批人足足有近二百余人,足足占据了一整个广场,跪地求饶时堪称声势浩大。
上江七寨长老暗中咋舌,畏惧地后退了一步。
蒋明娇神情却未有半分变化,只是淡漠地下令道:“斩。”
这一批中寨人惊恐地大叫着求救,有几个甚至要挣扎着爬去抱三十六分寨长老的腿。
但挣扎注定只能化作徒劳。
一声令下之后,士兵们再次手起刀落。
鲜血迸射。
尖叫骤止。
地面染红。
一批脑袋咕噜噜地滚落。
偌大一个祭祀广场竟已被脑袋堆满了,地面亦被血染透了,呈现深且腻
的黑红色。
嗅着鼻尖刺激的血腥味,三十六分寨长老都无意识地屏住了气,仿佛忘记了自己还能呼吸。
上江七寨长老方才用阿青璞的杀鸡儆猴,对比今日青絮圣女的强势动作时,他们还觉得有几分不屑地认同。
如今他们都已胆寒到肝胆欲裂。
这哪儿有一分的相似?
一个是小打小闹杀一人,一个是杀神降世杀百人千人,一个是咄咄逼人的跋扈愚蠢,一个是不动声色的强势从容。
如何比?
怎么比?
比得了?
大周人们却只大仇得报般,或嚎啕大哭或踹着中寨人的尸体,与家人们相拥而泣。
“十三年了,爹,您失踪了十三年了,在这鬼地方受了十三年的罪才死,遭了这么大一番罪。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