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绝望的留下了两行清泪,比起被昔日痴爱的男人抛弃,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一点点消失才是最痛苦的。
他说他要将薛以茉身上的痛让她也体验一次,这样才能平息她的罪孽,告慰他未出世的孩子。
他告慰薛以茉的孩子当宝,那她的孩子呢,谁来告慰她孩子的亡灵?
他曾答应过她此生只爱她一人,永远的相信她,呵护她……
他在她耳边许了太多誓言,可最后都化作可笑的泡影。
晕死之前,她想被他打死了也好,打死了,心就会痛了,她的孩子黄泉路上也不会寂寞了。
可事与愿违,昏迷半月后,她醒了。
醒来之时,便听说他为了补偿薛以
茉,将薛以茉抬为侧妃,并且还将府中中馈全部将给了薛以茉。
瞧瞧,她腹中孩儿的命低贱到不足以偿还薛以茉孩子的命。
她没了权,也没了宠,也因为这二十鞭,她以后再也没有做母亲的资格了。
她彻底的成为了府中的笑话,也彻底的成了他最恨的那个人。
丫鬟婆子都是一些见风使舵、趋炎附势的薄情人,见她失了宠,开始刁难她,欺辱她。
身为王妃的她,活的不如一条看门的狗。
对于这一切,他看在眼里却选择袖手旁观,甚至是纵容那些恶仆和薛以茉折辱她。
再后来,他为了给薛以茉腾位,竟然污蔑她与侍卫有染,要休了她,纳薛
以茉为妃。
炎热酷暑的六月,她恍若置身于冰窖之中,寒冷渗透了她的骨髓,她哭得肝肠寸断。
但他依然不相信她,将她以“荡妇”的罪名将她打入牢狱。
薛以茉穿着王妃的礼服来监狱看望她,得意洋洋的说她是如何让三皇子爱上她的,又说如何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陷害她的……
“薛昭昭啊,其实我陷害你的手段很低劣,就比如说那红花,只要用心的调查一下你婢女是否有去购买过红花,就知道你是清白的了,可他就是不肯相信你,你知道为什么吗?”
“因为他想除掉你,给我腾位。”
“清醒一点吧,”薛以茉笑的得意又嚣张,“薛昭
昭,你的羡予哥哥早就不爱你了。”
她死在了三皇子的剑下,被人扔进了乱坟岗,曝尸荒野。
她的意识也被某种力量强行的从原主身体内剥离出去。
与来时不同,离开时,灵魂撕裂所带来的疼痛差点将她吞噬。
视线开始模糊,梦的最后,一个男人为她盖上了白布,将她安葬。
逆着光,元昭昭看不到他的脸,只看到为她盖着白布的手,修长、精致,那如玉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刻着图腾的玄玉指环。
天边缀起云霞,几声鹰啼破空响起。
元昭昭猛地惊醒过来,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,后背已然冒起了层层细汗。
梦里,原主那种极致的疼和绝望太
过强烈,以至于她醒了,心头还有余悸。
这个梦太长了,从隅中到日暮。
这个梦也太真实了,真实到她怀疑这才是她的前世,而现代的那十多年是她一场蝶梦庄周,华丽绚烂的梦。
好半天,元昭昭才缓过神来,她有些无奈的扶额。
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,原主在薛以茉的陷害下,都落得一个为爱惨死的可怜下场。
只不过,上一世是被三皇子逼得自刎,这一世被封北枭制成了美人壶。
偏偏这两人还都深爱着薛以茉,而原主都死于深爱的人手中。
“那个给原主盖上白布,让原主入土为安的人是谁?”元昭昭想了想,问道:“是不是那个故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