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见舒庭轩的话,乔洛染立刻转头看向云冥。
她还记得上次她试图摘面具时云冥的紧张反应。
由此可见,云冥是不愿意被人看到他的真容的。
可是现在云冥突然闯进大理寺正殿,本就说不过去,若是还公然违抗大理寺少卿的命令……
眼见着衙役就要围上来按住云冥,乔洛染眼睛一眯,动作比思想更快地踏前一步,挡在了云冥面前。
“舒大人,此人名叫云冥,是本王妃的好友,过于担忧妾身才误闯公堂,我这就让他离开。”
说完,乔洛染转身对云冥使了个眼色,低声说道:“还呆站着干嘛?快走,舒庭轩我来应付。”
云冥气定神闲地站在原地,不见有半分惊慌的样子。
他看着乔洛染尽力保护他的模样,眼角带笑,同样低声说道:“无事,不必担心我。”
说完,他缓缓抬起右手,放到了面具上。
乔洛染下意识地摒住了呼吸。
他,他要露出真容吗?
在大理寺对面的酒楼上,韩芊芊也和天泽牢牢地盯着这边。
王爷会怎么做?
云冥的手缓缓揭开面具,露出一张平平无奇的面容,令人生惧的是,他的左脸还有一块几乎覆盖了半张脸的伤疤。
乔洛染在一旁看着,心
底不知是失望还是开心。
她回想起云冥的眼睛,仿若最深沉的夜,偏偏又带着星星点点的星光。
她总觉得,云冥不长这样。
云冥摘下来后又飞快地戴了回去,语气略带无奈:“大人见谅,草民面貌丑陋,恐惊惧了众位大人,才始终带着面具。”
舒庭轩没有半点反应——他本来也不认识这张脸。
他只是语气不善地说道:“算你戴面具有理,但是擅闯公堂本就是大罪,我看宥王妃的十板子,不如你带她受过吧。”
乔洛染呼吸一窒,连忙上前跪下。
“舒大人,他与本案无关,不该牵扯进本案,请大人明察。”
舒庭轩还未说话,云冥忽然一撩裙摆,同样跪在乔洛染身边。
他语气平稳,说话有条有理,听上去就让人信服。
“舒大人见谅,草民是因为找到了关键物证,又见王妃无辜被打,心急之下才出此下策。”
他说完,从怀中掏出一个布袋,高举过顶:“请大人明鉴。”
舒庭轩眯着眼看了他一会儿,摆了摆手,一个衙役上前取过了云冥手中的布袋,放到了他的桌上。
舒庭轩缓缓打开布袋,突然的金光差点闪到他的眼睛。
袋子里是十个大小均一的金元宝,旁边还有
一个小纸包,舒庭轩打开纸包,和瓷瓶里同样恶臭的味道扑鼻而来。
他赶忙将纸包重新包上,有些惊讶地挑起眉毛。
“这是……”
“这是在王周氏被褥下面发现的。”
云冥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。
“这十个元宝大小一致,纯度颇高,底下还有官印,分明是宫中独有的赏金元宝,这王周氏不过一介市井小民,哪里来的宫中元宝?只有可能是别人给她的!但是宥王妃并不是宫中之人,没有这种金元宝。”
“而这毒药与瓷瓶里的毒药如出一辙,草民大胆推断,毒药是后来加进去的。”
“由此可见,王周氏分明就是收到别人给她的金钱后,设计下毒毒害了相公王佑生,诬陷宥王妃,而这个幕后之人,正是来自宫中!”
“天哪……这怎么可能……”
“宫中有人要害宥王妃?是谁呢?”
“宥王妃是不是得罪了谁,真惨……”
围观的人群被他的一番话惊得目瞪口呆,顿时交谈起来,嗡嗡嗡一时甚至吵得正殿说话都听不清了。
“肃静、肃静!”
舒庭轩砰砰砰地敲了好几下惊堂木,才让躁动的人群勉强安静了下去。
“云冥是吧,你可敢对你所说的话负责?”
“草民所言句
句属实,绝不敢有半句虚言。”
舒庭轩见他始终一派冷静的模样,心中不免相信了大半。
他看向王周氏:“王周氏,你可有什么要辩解的?”
王周氏早在云冥拿出布包的时候,就瘫软在地上瑟瑟发抖,见舒庭轩的目光转向她,更是害怕的牙齿打颤。
“民妇……民妇……民妇没有……”
她俯身趴在地上,整个人抖得像是有羊癫疯,话更是说的结结巴巴,不成句子。
是个人都能看出她的心虚了。
大理寺丞内心慌得不行,见状赶忙就想打断:“大人,今天天色也不早了,要不然就先审到这里,明日继续?”
乔洛染早就看出这小子不对劲了,哪里会让他得逞?
她冷笑了两声,站了起来,斩钉截铁地说道:“舒大人,此人既然为了点钱就毫不犹豫地毒杀相公,恐怕两人之间早有矛盾,请大人走访附近邻里关系,再将王家详细检查一番,必定会有更多证据!”
她这话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,王周氏彻底瘫软在地,脚底下涌出一股涓涓细流。
竟然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