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公公眉心跳了跳,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。
掌嘴?
开什么玩笑,他这些年跟着珍贵妃,顺风顺水,别说是一般的奴才,就是几个不得宠的小主看到他都是客客气气。
这商户女算老几?
他抬头看南昭雪,南昭雪的微微眯起的双眸波光潋滟,惊心动魄的美丽之下,似蕴含着无尽森凉,竟比珍贵妃还要冷厉三分。
梁公公心中骤然一抖,不由自主又垂下头。
“梁公公,本王妃从来不是好欺负的,你若是不掌嘴,今日本王妃就不随你去,让珍贵妃亲自来见本王妃吧!”
梁公公霍然抬头。
“当着父皇和王爷的面,好好说道说道,你这么给本王妃下马威,究竟是何用意,还是有人指使?”
梁公公哽住一口气,把拂尘夹住,咬紧腮帮子,用力抽自己的耳光。
“奴才无礼,奴才无礼!”
直到抽了十来下,南昭雪才缓缓道:“行了,走吧,以免让娘娘等急了。”
梁公公:“……”
“你不走?”
梁公公快要气炸,默默吞下一口老血。
好,好,他记住了!
这个低贱的商户女,竟然如此折辱他!
早晚得报这个仇。
南昭雪才
懒得理会他,一个太监而已,皇帝的气要受,一个太监的气也要受吗?
穿过花园子的时候,梁公公听到湖那边有笑声,眼角的余光瞄到身影,眉心微动。
他招手叫过一个小太监,低声耳语几句,小太监点头,飞快去了。
梁公公嘴角勾出冷笑。
珍贵妃的确等急了,本以为片刻的事,等来等去竟是没动静了。
柔嫔坐在一旁,轻声安慰:“娘娘,要不臣妾去瞧瞧?是不是宫中路不熟,可别出什么岔子。”
珍贵妃垂眸看着手上的护甲,冷冽的光芒一闪即过:“能出什么岔子?许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,不急。”
她身边的桂嬷嬷道:“柔嫔娘娘有所不知,咱们娘娘让梁公公亲自去请的,断不会迷路。”
柔嫔恰到好处的惊讶:“竟是梁公公亲自去的?臣妾还想怎么今天没见他,娘娘,不是臣妾说,让梁公公去,也未免太给那个丫头面子了。”
珍贵妃抬头,目光柔和:“应该的,她是天极的正妃。”
柔嫔摇头:“娘娘,您心好,疼爱战王,可您可千万别开这个口子,她是儿媳妇,敬重您是天经地义。
这比起其它人家已经是省了晨
昏定省,她这儿媳做得倒是舒坦,难得入宫谢恩请安,您还如此,小心她得寸进尺,不知道好歹。”
珍贵妃浅笑:“别的不看,要看天极的面子。”
“娘娘……”
正说着,梁公公带着南昭雪到了。
“娘娘,王妃来向您请安了,”梁公公说着就跪下,“老奴有负娘娘,办砸了差事,惹得王妃不痛快,请娘娘责罚!”
他脸上的红肿清晰,任谁都瞧得出这是巴掌印。
珍贵妃不动声色,眼底层层阴沉逼上来。
桂嬷嬷诧异道:“这……梁公公,你这是……”
柔嫔目光锋利,在南昭雪身上一转,“啪”拍着椅子扶手道:“好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商户女!竟然如此不晓事,见了贵妃娘娘,还不跪下!”
“你可知道梁公公是什么身份?也敢对他动手?反了不成!”
南昭雪眉梢都没动一下,偏头睥向她:“你是何人?”
柔嫔身旁的宫女道:“这位是柔嫔娘娘!快见礼吧!”
南昭雪搞不必这些妃嫔之位,但核心就一个。
跪,是不能跪的。
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她,她也不觉得尴尬,别说跪,膝盖都没弯一下。
珍贵妃沉默不
语,柔嫔却忍不了:“你耳朵聋了吗?”
南昭雪轻笑:“你是在和我说话?”
柔嫔眼睛微睁:“你说什么?”
“本王妃是战王正妃,你刚刚一口一个商户女,谁知道你说的是我?还说什么反了,这话我可不敢应。”
她居高临下,看着跪在地上的梁公公:“本王妃不知道这个奴才是什么身份,只知道他是个太监,一个太监,怎么还说不得碰不得,碰他就是反了?”
“再说,本王妃也没碰他,一个阉人,本王妃怎么会碰他?是他自己掌的嘴,与本王妃何干?”
柔嫔太阳穴都气得突突跳,脸色都发青: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“你想好了再说,别又说出反不反的话来,”南昭雪淡淡道。
珍贵妃眉头微蹙,看向梁公公。
梁公公也气得够呛,本想先发制人,结果差点没被羞耻死。
“娘娘,奴才去请王妃,王妃嫌弃奴才没规矩,让奴才自己掌嘴。”
柔嫔冷笑道:“真是奇了,梁公公若不懂规矩,那这宫里还有懂规矩的奴才吗?”
南昭雪扫她一眼:“本王妃看父皇身边的图四海就挺懂规矩。”
柔嫔:“……”
“行了,”珍贵妃
脸上又堆出温和的笑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