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昭雪收回目光,看身边的封天极。
疑惑问道:“怎么?”
封天极见她自蒋海尘出现起,就一直盯着他看,心里很是不痛快。
但现在对上她清澈的眼眸,又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“到底怎么了?”南昭雪催问。
封天极咬牙:“不许看他。”
“?”南昭雪莫名其妙。
这时,听到蒋海尘在外面说:“今日之事,本公子绝不会这么算了,你,”他鞭子一指捕头,“叫周大麻子来见我。”
捕头脸色精彩纷呈。
周大麻子,就是他们的县令大人,好像小时候生过什么病,长了一脸大麻子。
背地里也有人这么叫,但当面叫的,还没有过。
但面对的是蒋海尘,捕头屁都不敢放,小跑着回去报信。
南昭雪正琢磨,蒋海尘会怎么办,就听蒋海尘又对卓江玲说:“你身后的马车里,是什么人?”
卓江玲回头看了看:“是……是牛哥和牛嫂,他们在路上帮过我,是我的恩人。”
蒋海尘目光掠过马车:“既然是恩人,那本公子就得见一见了。”
他催马上前,停在车窗前:“不知二位能否相见?”
封天极掀开车帘,和蒋海尘四目相对。
蒋海尘眼睛微弯,似带了笑意:“牛哥?多谢你救了玲儿。”
“公
子不必客气,举手之劳而已。”封天极略一点头。
蒋海尘拱拱手:“在下是玲儿的未婚夫,既已经见到她,就不劳烦二位了,就此别过。”
卓江玲急声道:“等一下!我还没说要跟你走!我……我……”
“你还怎样?不可任性,”蒋海尘的语气温柔,又带着几分不可抗拒的威严。
“我不能忘恩负义,”卓江玲一指马车里,“牛嫂肚子里怀了小宝宝,为救我动了胎气,我哪能就这么走了?我这是要带他们去卓家休养。”
“海尘哥哥,你不是总说,要知恩图报吗?”
南昭雪垂眸,手指僵硬地从小腹上移开,默默吞下一口老血。
封天极心里莫名欢喜,语气诚恳且忧心:“公子,在下并非携恩求报之人,只是娘子的确身子不适,初到这里,人生地不熟,不知能否行个方便?”
蒋海尘偏头看看车里,隐约可见女子的侧颜。
“也好,玲儿也该去拜见三叔伯,既然如此,那就走吧。”
卓江玲喜出望外,立即调转马头。
车帘放下,封天极压下上扬的嘴角,对上南昭雪的眼神时,又摸摸鼻子。
“我也是顺势,没别的意思。”
南昭雪闭上眼睛,不再理他。
封天极目光掠过她小腹,刚才的话像是有魔力,
不知不觉总在他耳边响个不停。
稀里糊涂,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。
没过多久,马车停住,卓家门上的家丁赶紧进去通报。
不消片刻,里面的人出来好几位。
最前面的是家主卓二爷,他的老父亲,就是蒋海尘所说的“三叔伯”,是卓江玲的父亲卓镇风的三叔,也是前两年才从朝中告老的卓太傅。
卓二爷行二,大爷还在京为官,和卓镇风也是堂兄弟,他没有走仕途,在家里负责家族学堂,卓家子弟都到学堂来读书。
所以,卓二爷虽没有官职,但却是这些卓家子弟的引路人,也颇有威望。
按说卓江玲是小辈儿,是没有资格让卓二爷亲自出来迎接的,只不过,这次有蒋海尘一同前来,那就不一样了。
“蒋公子,玲儿,没想到你们会来,怎么也不差人提前说一声,家里也好准备准备。”
卓江玲哼道:“怎么,二叔这是不拿我当家里人了?还得准备准备?”
卓二爷无可奈何地笑笑:“你是自家人,这不是还有人家蒋公子吗?”
蒋海尘施了个礼:“二叔折煞我了,您这是把我当外人了。”
“没有没有,”卓二爷笑得开怀,“玲儿,你这是出来玩的?”
刚才只顾着高兴,现在这么一打量,又觉得
不对劲。
“我……”
卓江玲有点心虚,总不能说是逃婚出来的。
蒋海尘在一旁道:“是我不好,玲儿念叨着出来玩儿,我一直不得空,她就先走一步,故意逗我着急,路上出了点小岔子。”
卓二爷笑容微收,能让蒋海尘说出“小岔子”,那就绝对不小。
“怎么?出了什么事?还有人敢欺负你不成?”
话音刚落,远处跑来一队人,中间还有两顶轿子,轿夫的帽子都快跑掉了。
“喏,欺负我的人来了。”
南昭雪在马车里坐着看热闹:“这阵仗真是不小,不过,我有个疑问。”
“什么?”
“既然卓家在这里如此声名显赫,那这个里正的所作所为,还有道观中的事,他们就一点没有察觉吗?”
封天极俊眉微抬:“这问题问得有意思。”
“王爷以为呢?”
“还不知道,卓太傅在朝时,不偏不倚,保持中立,谁都想拉拢,但谁都拉不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