找到那份资料,南昭雪仔细对看。
主要看三至五年前。
这个时间……
她手指一顿,果然,太子妃是三年半前与太子完婚,入的东宫。
她入东宫,风来净身做太监。
为什么?
南昭雪想起她说“太子妃”时,风来眼中一闪即过的讥讽。
他讥讽的不是“主子”,而是“太子妃”。
南昭雪暗暗抽一口气,脑子里电光火石般一闪,手指迅速在资料上顺着时间线,继续往上滑。
一点点,一件件事,在不断往前推移。
一直到,大婚一年前的春季,太子妃出游踏春,却不小心掉入湖中。
她不擅水性,被救起之后,连病带吓,好长一段时间才好。
大病初愈之时,太子妃的母亲许氏,曾经遇见过一个游方的道士,从她面相上看出她有一女,且是大富大贵之命,只是,命太贵,命格又有点弱,难免有灾劫。
刚经历过女儿落水的许氏顿时着急,连忙问解决之法。
道士给了一道护身符,并说,在大婚之前,尽量少让闲杂人等与太子妃见面,最好选府中的一处有利方位,让她静养。
许氏深信不疑,再加上对方连钱也没要,只说结个善缘。
许氏就更加不疑有假。
拿着护身符回府,
迅速就按老道士说的,做出安排。
至此,大婚之前,太子妃并没有与其它人过多接触过,就连许氏,也很少去打扰。
南昭雪定定看了许久,指尖有些发凉。
收好资料,她迅速吩咐百胜:“备马!”
百胜刚要转身走,南昭雪又道:“不,慢着。”
南昭雪稳住心神:“不急,等到傍晚时分再说。”
“是。”
她把那份资料拿回院子,仔细翻看,过了午后,时迁也来了。
他情绪稳定,又恢复如初,还给百胜带了一件棉坎肩和一顶皮帽子,崔嬷嬷她们的零嘴小吃,针头线脑,一样没落下。
进了屋,时迁敛住笑,恭敬的行了大礼。
“主子,这是小的写下的,能想起来的,就这么多。”
南昭雪看着那几页纸,点点头:“好,这件事情,包括你的身份,必要时我只对王爷说起,你不必有所顾虑。”
“多谢主子,”时迁感激道,“小人能遇见主子,是小人的福气。”
这话绝不是恭维,而是真心实意。
他双手捧着一个布包递上,看形状,应该是本书。
“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,多年来族中记录留下的香方,请主子笑纳,小人无以为报。”
南昭雪没接:“时迁,这是你父亲留
给你的唯一遗物,你好好保管收藏,来日若是大仇得报,重回故地,你还要重修家园,到那时候,才是你真正用上这本书的时候。”
时迁一怔,霍然抬头:“可是……”
“你现在是本王妃的人,本王妃自会护着你,也会为你考虑,将来的事情,谁说得准呢?到那时你若是想走,本王妃也会送你一程。”
时迁眼眶迅速泛红,叩头谢恩。
“哦,对了,主子,小人还有一件事情禀报。”
“说。”
时迁抹抹眼睛:“小人的嗅觉好像是恢复了。”
南昭雪轻挑眉:“这是好事。”
她指指桌子上的一小截香:“这个,能闻到吗?”
时迁看一眼,嘴角撇了撇,似又是想哭:“闻得到,这是我父亲制的香,绝不会错。之前在马车上见到,小人看着形状颜色相似,但闻不见,不敢乱认,现在闻到了。”
“确认无误。”
“这是当时他们用来供奉那张画像时用的香。”
“真是混帐!”时迁忍不住咬牙骂。
“小人失态,主子恕罪。”
“无妨,”南昭雪把香递给他,“看来,他们并没有烧掉你族中所有的东西,至少,这香就留下了。”
“应该不只这些,我记得当时有许多,因为过几
天就是交香的日子,大家都准备好了,要去交货。”
时迁忿恨说完,沉默一瞬又道:“主子若是想要什么香,尽可说,小人闻到就能知道香方,也就能制得出。”
南昭雪惊讶,时迁有点不好意思,语气中又有些掩饰不住的小得意:“这是我们天生的本事,当年父亲还说,我是天赋最好的,我小时候还经常去海底深处找一种晶石,他们的水性都不及我。”
南昭雪见他眼中含笑,回忆当初,也微微翘了翘嘴角。
“那可真是太好了,正好有一件事,需要你帮忙,不过,可能会辛苦些。”
“主子只管吩咐,”时迁一拍胸口,“什么辛苦小人都能吃,为主子办事,绝不含糊。”
“好,我再思量一下,你去吧,傍晚和百胜一同出发。”
“是!”
南昭雪手捻着那支香,这么神奇吗?
闻一闻,就能知道方子?
不管怎么说,这于时迁而言,的确是好事。
半天时间很快过去,冬日天黑得也早。
南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