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昭雪也不知道这个时候都怎么称呼那些装神弄鬼的人。
神婆,听上去倒是像。
“神婆是干什么的?”
“神婆就是驱鬼驱邪,替人算命避灾,看生辰八字婚配之类的,”碧月解释说,“奴婢也不是很懂,也是说庄子上那些婆子们说的。”
南昭雪想想也对,碧月和她差不多大,当时也只是个小女孩,又是个奴婢,还不如她。
“小姐醒来以后,奴婢倒是见过一个神婆。”
南昭雪心头微跳:“怎么回事?说说。”
“那个神婆,是刘姑姑请去的,奴婢记得那天下午,有点热,您睡得不安稳,奴婢就想去地窖里取些冰来,路过刘姑姑住处的时候,见到有个人穿得奇怪,就跟上去。”
“奴婢那时候也不知道,那就是神婆,”碧月面露惭愧,“就躲在墙根底下偷看,那个穿着黑色袍子,袍子上还有好多图案,花哩呼哨,没觉得怎么好看,就感觉吓人得慌。她头上还插着鸟毛,脖子耳朵上都戴着东西。”
“刘姑姑对她挺恭敬,奴婢从来没见过她对人那么恭敬过,就更觉得好奇,就听到刘姑姑说什么您多费心之类,但不见那个神婆说话。”
碧月歪头想了一会儿,才继续说:“后来,她们进了屋,奴婢也不敢上前,等一会儿她们也不出来
,奴婢怕小姐醒了找不到奴婢,就赶紧走了。”
“奴婢再回到院子里时,看到那个神婆在,吓了一大跳,刘姑姑说,是神婆算出小姐有一场灾劫,特意来化解。奴婢还记得,刘姑姑给了那个神婆一大笔钱。
过了两天,听几个婆子干活时闲聊,说什么小姐能醒,全是刘姑姑的功劳,是她了神婆来,还说神婆给她的两个儿子算了命,都是大富大贵的命。”
碧月轻轻哼一声:“现在刘姑姑一家不得好死,可见那神婆说得不真,什么大富大贵,活都活不长。”
南昭雪看她气鼓鼓的样,轻笑说:“好了,别气了,不必跟死人生气,你去忙吧。”
“是。”
南昭雪靠着床头,独坐在屋里,琢磨着碧月刚才说的话。
那个神婆,命算得准不准另说,她猜测着,应该就是去看她的。
若是神婆不主动现身,刘姑姑去哪请人?即便请了,给儿子看都来不及,哪还会给她看?
若这个假设成立,那么,神婆究竟是什么人?要看的是什么?她头脑中的禁锢有没有做好?
想到这些,南昭雪就如芒在背。
被人暗中监视,她却不知对方是谁,甚至对这些事毫无印象,实在不是什么好体验。
正胡思乱想,封天极进来:“在想什么?”
南昭雪回神,这才
发现封天极不知什么时候进的屋。
“脸色不好,不舒服吗?”
“没有,就是刚睡醒,还没回神,”南昭雪低头看到他手里的东西,岔开话题,“有消息了?”
“嗯,”封天极给她在身后塞个引枕,“那山里果然有玄机,有一队人在里面,少说也有十人,只是山路窄,还没有混进去,不知道具体是什么。”
“十人?是什么人,军士还是都像那些被杀的人,是普通人?”
“都有,军士大概有二十人,普通人还未确定。”
这么短时间,能查到这些,已经是不容易。
南昭雪看看窗外,天已经暗下来,她刚要开口说话,封天极两根手指捏住她的嘴:“今天晚上想都别想,好好休息,等情况明朗再说,暗卫还在查,还会有消息的。”
南昭雪被捏住嘴,又气又乐。
“答应我,好好休息,我再松开。”
南昭雪无奈点头,封天极松开她,手指轻轻摩挲她的嘴唇:“你最重要,那些事有人处理,不必操心这些。”
“好,那太子那边呢?可有什么消息传来吗?”
“他还能怎么样?骨折好几处,太医院几乎都要搬到东宫去,这几日也吃不了什么东西,只能吃流食喝苦药汤。”
封天极眼底点点寒芒,南昭雪听得心里总算舒坦一点
。
窗外忽然有丝异响,扑愣愣有什么落在窗台。
封天极推开窗,那只黑鸟歪头看他。
他手指敲敲窗台,黑鸟张嘴吐出一样东西。
南昭雪好奇地凑过来:“这是什么?”
“这只黑鸟不是从蔡嬷嬷那里得来的吗?这是给谁送的信?”
“东宫那个西贝货,应该是她召唤了黑鸟,黑鸟过去取来的信息,”封天极嫌弃地看着黑鸟吐出来的蜡丸。
“真是恶心人养恶心的鸟,还用这种恶心的方式。”
“……”黑鸟低着头,咕咕叫两声。
平时送完信可是要给肉或者虫吃的,现在倒好,没吃的不说,还得挨数落。
南昭雪看着黑鸟垂头的模样,有点想笑,捏一点点心渣,放在它面前。
黑鸟不咋爱吃,但还是吃了。
“你厉害呀,”南昭雪赞叹,“还能把它收为己用。”
封天极轻笑,声音隐隐透着得意:“不是我,是鹰隼,这鸟现在是鹰隼的属下。”
这也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