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昭雪听到这声音,头也没回。
封天极牵着她的手,走出大殿。
二王子看着他们离开,耸耸肩膀,脸上笑意闪过。
这位战王妃,还真是有意思。
足够聪明。
他们没回王府,而是去了王府别苑。
“姚阁老为太子真是操碎了心,只可惜,主子自己不争气,怪不得别人。”
南昭雪哼道:“也不知道,当他知道太子妃早不是他的孙女时,会有什么反应。”
“他不会承认,”封天极倒一杯热茶给她,“即便证据在眼前,他也不会承认。一旦承认,那姚家,从此以后就再没有机会。”
“姚家的孙子辈也没什么能用的,死了三个,人都没有了,还想要什么机会?”南昭雪摇头,“即便是泼天的富贵,又有什么用?”
“当然不一样,没了他这一脉,还有分支,总之姚家还在。”
“那就随他吧,守着所谓的富贵孤独终老。”
封天极低声笑,为她拢一下耳边碎发:“所以,我们不能着急,先不说没有什么明确有力的证据指证太子妃,即便是有,别说父皇,姚家就不会承认,太子也不会。”
“娘家和枕边人,都不承认,一口咬定她就是真的,到时
候吃亏,被人认为居心叵测的是我们。”
南昭雪又岂能不懂这个道理,就是觉得咽不下这口气。
两人正说着,百胜押着一个人上来。
此人披头散发,袍角和靴子沾着不少血,一身狼狈,再无半点初见时的风采。
假拓拔安。
他到现在都是懵的,没有明白过神来。
突然就被揭穿,突然就败了,突然就被杀,又突然被救。
看到南昭雪和封天极,他浑身顿时紧绷。
“你叫什么?”
“回王妃,我叫柳迟。”
“中原人?”
“正是。”
柳迟苦笑:“之前读书,手无缚鸡之力,老娘供我读书,只想出人头地。
不料被本地恶霸欺负,打死我娘,还抢我家的地,我情急之下,失手打死他,无奈逃亡。”
“跑到边关,先是在一个变戏法的班子里表演,后来靠给别人记帐算帐为生,后来又被哈斯抢夺铺子,当了俘虏。
因为我读书识字懂得多,就被留用,一来二去,立过几次功,就受了重用。”
南昭雪略点头:“达勒克冒充使团,骗东西,是你出的主意?”
“不是,”柳迟急忙道,“本来我也是不同意,不瞒王妃说,我不想回中原,好不容易
安稳下来,在哪过不是过,我就想呆在哈斯,他们对我也不错。”
“事情究竟如何,来龙去脉,说吧。”
柳迟叹口气:“回王爷,王妃,我现在也是一头雾水。
达勒克对拓拔公主情根深种,觉得她是天下最好的女人,一心求娶。”
“刚开始的时候,拓拔公主也没说不同意,对达勒克的回应也是半推半就,达勒克还因此发动叛变,杀死了原来的王,斩杀原来王的忠心不肯降的部族,带着部落投靠吴离。”
“吴离也算不错,但达勒克只是为拓拔公主。”
“吴离当然不同意,拓拔公主生得美,将来是有大用的,而非只为一个小小哈斯部。”
“有一天公主突然来信,说有紧急的事务与达勒克商量。见面之后,她说她的父王要让她来和亲。
达勒克自然大怒,公主劝说,让他一同去,半路冒充使团,到时候赏赐也归我们。”
“还说,没准还有机会,与达勒克一同私奔逃走。”
说到这里,柳迟短促笑一声:“我是为了那些赏赐,这几年达勒克治下,其实日子过得不太好,一到春天,就是青黄不接,牛羊饿死不少。
我就想着拿到赏赐,还能缓解
。”
封天极似笑非笑:“你倒是好心。”
柳迟垂眸认真道:“有什么不好吗?我当初读书,也是为了报效朝廷,为国为民。
但,当那些恶霸欺负我的时候,杀死我娘的时候,我没半点能力的时候,朝廷和官府,也没有给我半点帮助。”
“王爷,老百姓懂什么?无非就是想过上好日子,混口饱饭,这里不留我,哈斯用我,我在哪里效力不是效力?一样的。”
“一样?”封天极低声笑,“那驻守边关的将士是为了什么?
因为不公平的待遇,就要去跑去邻国,帮着打自己的国家吗?那些战死沙场的白骨,为了不死,就临阵退缩吗?”
“他们不是不会,是不能,这是骨气,是对国家和百姓的深情。”
封天极摆手:“本王不与你讨论这些,接着说吧。”
柳迟沉默一瞬:“达勒克就是为了拓拔公主一个人。挑了一部分精锐,跟着使团一路出发,等着公主发出信号。”
“后来,我们得手了,杀了真正的牧仁松和使团其它人,唯一跑了的是就是二王子。”
“我当时就觉得事情未免太过顺利,但人都死了,单独跑了的,也不成气候,仅管如此,我
们还是派人到处搜查,就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