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那么一瞬间。
南昭雪以为,兰妃是想让她自己的儿子齐王,坐这个天下之主。
然而,下一瞬,兰妃又说:“天极,我想求你一件事。”
“娘娘请讲。”
“齐王他性子太软,心更软,我这一辈子也就这样,必定不会长寿,我只想他能好好地,平平稳稳地活着。
就在江南,不缺吃穿,有点富贵,平安终老。
这样,哪怕是我将来闭上眼,也能安心。
我想请求你,若是将来在朝堂之上,有谁想让他参与争斗之事,你要力排众议,哪怕……
哪怕把他说得无能不堪,也无所谓。”
封天极眉头微皱:“娘娘,齐王兄在江南,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吧?”
“是,没关系,只要他能平安,远离这是非之地,哪怕母子不能相见,我也能忍受。”兰妃声音轻轻,却说得义无反顾。
为母之心,唯愿儿安康。
辞别兰妃,南昭雪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。
“如果齐王在京城,兰妃娘娘的日子恐怕也不会难过至此。”
封天极握着她的手: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。
齐王在江南平安,做个富贵王爷,兰妃娘娘觉得付出一点代价也是值得。”
南昭雪
叹口气:“她没有让我给她把脉,我担心……”
担心她是时日无多,所以才不肯。
封天极明白她的意思:“多让沈杏林来几趟,熬过这个寒冬,许到了春夏,会好些。
以后宫中守卫也会做调整,若是老七能方便些,就让他多照看。”
也只能这样了。
两人出宫,刚回到王府不久,百胜就来报,说是胡老爷子来了。
两人心领神会,不用说,定是为着沈杏林的事情来的。
总要说个清楚,当面说更好。
“请他进来。”
胡老爷子平时都是笑嘻嘻,走路带风,今天难得的严肃,步子看起来也沉重许多。
到书房,他先标准地行了个礼。
话也没知迂回,直接开门见山道:“王爷,王妃,我是来替沈杏林认错的。”
“坐,”南昭雪让他坐下,“您老活得通透,还不明白?这错哪有替的?”
胡老先生脸上发烧,硬着头皮说:“我自是知道,杏林犯的错不小。
这孩子,就是心中执念太深,我早跟他说,要放下,可他……”
“这也是他有情有意的地方,他是个孤儿,我师兄待他犹如亲生,他敬我师兄如父。
那种惨景,要不是他性性
坚忍,怕是早就疯魔了。
王爷,王妃,我知道,这次他自作主张,的确不可饶恕。
不敢求情宽恕,只求让他安稳地办完这件事,了却执念。
他说,等事情结束,就提出辞呈,去边关当军医。”
这点南昭雪倒是没有想到。
她看一眼封天极。
封天极略一颔首:“老先生的话,本王听明白了。
本王只想问一句,若是接下来再有什么事发生,他可还会自作主张?”
胡老先生立即站起来:“不会,绝不会。请王爷王妃放心。”
南昭雪问道:“他来了吗?”
胡老先生眼中闪过尴尬:“来了,就在府门外,只是没脸进来。”
“让他自己来说吧。”
沈杏林进屋就跪下。
“沈杏林,你知道,本王妃最恼你的是什么吗?”南昭雪声音冷淡,“并非是你把珍贵妃如何,而是你只想着把珍贵妃如何,而忽略了王爷。
宫中的事,牵一发而动全身,若有差池,何等惨烈,想必不用本王妃来告诉你。
本王妃不在乎其它,只在乎王爷。”
“哪怕你有天大的冤屈,你如实相告,本王妃也不是不可能帮你。
但不是因为你有天大的冤屈,就有了
拖累王爷的理由。懂了吗?”
沈杏林向上叩头:“是,下官明白,必定谨记在心。”
封天极双手微握,心头暖乎乎,嘴角疯狂上扬。
“好了,你起来说话吧。”
南昭雪话峰一转,语气温和一些,命人上茶。
热茶下肚,身子暖和不少,屋子里的气氛也瞬间暖起来。
“你都发现了什么?”南昭雪抿一口茶问,“珍贵妃的,拓拔玉儿的,以及兰妃的,但凡发现的,都说说。”
沈杏林是个聪明且细心的人,而且还是个懂医术的,关注的点和别人不同。
果然,沈杏林一开口,就说出一个让南昭雪感兴趣的事。
“王妃,下官先说一下拓拔玉儿。”
“下官擅自改变计划,是因为在此之前,去过一趟皇上的书房,给皇上把平安脉。臣发现,皇上的脉象有点奇怪。”
“有点太强,比实际年龄要年轻近十岁。
而且,下官也注意到,原来皇上的手背上一块淡淡的斑,现在也踪迹全无。
这种情况让臣心里疑惑。
刚巧,那天就遇见一个要端走汤盅的小宫女,她从下官的面前一走,下官就闻到一股淡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