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朝山一时愣住,不知如何回答。
“怎么?做不到?”封天极问。
“王爷,这是为何?”
“为何?”封天极微勾唇,“你不是说,胡氏夫妇表面护城,其实暗中都是干些杀人夺货的勾当?
不是说他们经常对本王不敬?不是认定他们是你的杀兄仇人?”
“是的,可是……”
这和杀太白有什么关系?
“你杀了太白,本王命人暗中推波助澜,到时候胡氏夫妇想压都压不住。
本王还会在父皇面前趁机弹劾胡思赫,西梁那边若得知消息,也会施压,到时候胡氏夫妇必死。
这样的话,既能还临州一个太平,本王也能出口气,而你,也能为兄长报仇,不负这些年的忍辱负重。
一箭三雕,岂不妙哉?”
马朝山张张嘴,想反驳,却又不知道从何反起。
这主意听上去绝佳。
南昭雪在一旁听着,都忍不住想鼓掌叫好,简直绝了。
封天极身为一方将帅,掌管边关多年,全是靠自己一步步走到如今的地位。
平时他任由南昭雪喜欢,做她想做的事,由她掌控一切,并非因为他是草包,而是因为他有底气,如果南昭雪真的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场面,他完全
压得住,摆得平。
“怎么?你觉得,本王这主意不好?”
“属下不敢,只是太白先生何辜?属下与他无怨无仇。”
“无怨无仇?那胡家与你兄长何仇何怨?不照样杀了?我们的百姓与犯我边关的敌人何仇何怨?”
马朝山暗自叫苦,他要是杀了太白,还怎么回西梁?
“王爷,属下的意思是,太白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,而且,据属下所知,太白此行是与王妃同行吧?
若是杀了他,会不会给王妃惹来麻烦?”
南昭雪毫不犹豫道:“那不会,本王妃早就看他不顺眼,除了随行的人,其它的人也不知道他与本王妃同行。”
马朝山:“……”
他低头垂眸,脑子里乱哄哄的,不知如何作答。
封天极趁机和南昭雪对视一眼,各自闪过几分笑意。
马朝山思索半晌,抬头道:“听从王爷吩咐。”
“只不过,太白身边应该有个身手绝佳的人,要想杀他,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,需要从长计议……”
封天极疑惑道:“这需要从什么长?身手再佳,双拳难敌四手,你身为知府,手下那么多人,围住客栈,还拿不下一个太白?”
“围客栈?”马朝山一呆
,“那动静是不是太大了,到时候万一让胡家得到消息,岂非不妙?”
封天极端起茶盏,慢慢抿一口:“身为一州知府,需要对满城百姓负责。位置何其重要?
据本王所知,你在辞这段时间,做得还不错,至少没出什么岔子。
怎么?现在让你悄悄杀一个人,就这也不行,那也不行。
本王倒是好奇,你究竟是做不到,还是不想做?”
马朝山又赶紧跪下:“王爷明鉴,属下绝无此意!
只是觉得,王爷和王妃都在这里,万一弄不好出差错,激怒胡家,让王爷和王妃陷入险地。”
“本王与王妃的安危,你不必担心,你只要担心你自己就行,”封天极放下茶盏,“杀,还是不杀?”
马朝山此时别无选择,只好硬着头皮道:“好,属下遵命。”
“那好,半个时辰后,王妃会配合你,让你从府里逃出去,出去之后,就看你自己。”
马朝山垂首称是。
封天极和南昭雪又悄无声地离开,回到院子,南昭雪给他重新易容上。
“本来想揭穿他,”封天极说,“但当看到他的时候,我又改变主意。
杀太白,他是肯定不会杀,情急之下,他很有可能逃走,
但走之前定会通知许帛,带上银子。
我觉得可以利用他,找到藏银子的地点。”
“王爷睿智,”南昭雪赞赏,“我也觉得这样更好,杀了他何其容易,但杀了他又怎么样?
不如让他多活一会儿,再为我们做点事。”
“没错,”封天极握住她的手,“雪儿甚懂我心。”
南昭雪失笑,大概是从京城出发以来,封天极顶着落英的脸,两人不能时常在一起,即便在时,也是匆匆忙忙,有时还要偷偷摸摸。
这让封天极心里不满,难得在一起时就格外粘人。
“一会儿我去找胡夫人,说明情况,让她配合。”
“好,”封天极把玩着她纤细手指,“等他出府,便让百胜派人跟上。”
胡夫人听了南昭雪的话,立即同意配合。
半个时辰过去,马朝山在焦急忐忑中也打定主意。
杀太白是不行的,否则这辈子他都没办法再回去西梁,这边已经知道他是假的,能蒙骗一时,蒙骗不了太久。
封天极可不是好骗的,只要他书信一封回边关,很快就能查得清楚。
逃走,已经是势在必行。
院子里有动静,马朝山赶紧出去,见来的人是一个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