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迁把打听到的情况一五一十说了,处处都透着古怪。
封天极问:“那田知府就不管吗?”
“知府大人也想管,但一来人家没有作恶,只是给粮,没有任何附加条件,二来根本不知对方是谁。”
“再者……”时迁一顿。
南昭雪接过话:“再者,若是现在知府强管,对方断了粮,百姓也会不答应。”
“正是。”
封天极又问:“除了给粮,城中没有任何稀奇的事情发生?”
“没有,”时迁摇头,“人失踪,物丢失,这种事都没有。”
时迁又想了想:“唯有一条,小的想问问那么多粮食是如何运到粮王庙的,却没有打听出来。
百姓们对此讳莫如深,谁也不肯说。”
这就有点奇了。
南昭雪问:“今天是什么日子?”
“回主子,今天是初三。”
才初三。
距离十五还有十几天。
南昭雪可不想等。
时候不早,让时迁回去休息,南昭雪和封天极回院子。
把今天得到的消息一汇总,都透出一个关键信息:没粮。
南昭雪苦笑:“这种情况,别说带点粮食走,我都想给他们留下些。”
封天极沉默不语,南昭雪问:“王爷有什么想法?”
“我想去卢俊淮的军中一趟,看看究竟情况如何。”
“会不会打草惊蛇?”南昭雪略
迟疑,“你说,我们进城的事,他会不会已经知道?”
“如果他有心作恶,不是没有可能。”封天极手指点在太白名字上,“给太白送银子的人,如果是他,那他就已经知道了。”
南昭雪略一思索:“如果是这样的话,我们倒不如先见一见田知府。”
封天极按捺一下心头火气:“也好。”
他怕先去卢俊淮军中,看到些什么,会控制不住。
身为军人,当以保护百姓为天职,如果对朝廷不满,可以辞官不做,而不是为祸一方。
护城使之职,已经比边关军士压力小太多,大多是做着太平日子,没有什么风险可言,但他们的军饷俸禄也并不比边关军士少多少。
这种情况之下,不思报效,保护百姓,反而行此恶事,还有什么留着的必要?
南昭雪感觉到他的怒意,好言安抚:“我们现在只是听,还没有亲眼看,看见的都有可能是假的,何况是听来的?王爷不必急怒,我们不可被情绪左右。”
“你说得是,”封天极拥住她,“幸好有你。”
南昭雪轻环住他的腰:“如果没有我,王爷会做得更好。”
封天极哑然失笑。
一夜心情复杂,百般纠结地过去。
第二天一早,南昭雪和封天极商量着怎么去见田知府。
吃早膳时,扫一眼前厅
内,不见时迁和卓江玲的踪影。
这俩人这么早就出去了?
饭没吃完,见时迁匆忙跑进来,眼角余光掠过他们,对小二大声说:“有地方失火了,听说了吗?”
小二一惊:“哪?哪失火了?”
掌柜的也凑过来:“是吗?难怪今天一早,我好像看到有地方冒黑烟,还以为是我眼花了。”
“是一条胡同里,我是外地人,也不知道叫什么名,啊,对了,就是昨天女儿刚死的那家。”
“啊!那人怎么样?可曾救出?”掌柜的赶紧问。
“不曾,火太猛,人都死了。”时迁说。
南昭雪动作一顿。
都被烧死了?
会这么巧?
她无心再吃饭,听着时迁继续对掌柜的和小二说:“救火队去了,只抢出点杂物,人是一个没救出来。
知府大人也去了,四周邻居也有的被连累,知府大人说,修葺房屋的钱由官府来出。”
掌柜的唉声叹气,连连说可惜,又赞叹知府大人是好官。
玉空大师小声嘀咕:“怎么这么倒霉?昨天死了女儿,今天又被烧。”
百胜上前来,低声询问:“王妃,要不要属下去看看?”
南昭雪看一眼闫罗刀:“不用,火场那边一会儿我有安排。
让闫罗刀去一趟衙门,他不是见过田知府?让他先去打个照面。”
“是。”
再没了吃饭的心思,南昭雪回院子,封天极和百胜也跟上。
“百胜去趟城外的粮王庙,虽然现在还不到日子,但趁着这个时候没人,去查看一下也好。”
“看看有没有地道机关之类,即便一户人家给不多,城中这么多户,聚在一处也不少,那么多粮食,是怎么运过去的?”
“是,属下这就去。”
“带百战去,务必小心,若有什么危险,不必强求,保重自身要紧。”
“是,属下明白。”
玉空大师上街去走走,去火场那边看看,再核实一下道路情况。
闫罗刀去知府衙门,这里挺好找,到门口准备的令牌也没有用上,衙役们进进出出,根本没人注意到他。
他扫一眼门口拴马桩上的马,镖肥体壮,是军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