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空大师把了会儿脉,神色严肃。
“周公子,还外面,摒退左右。”
周远铭脸色微变:“大夫,我父亲他……”
“公子,老夫看病有一个规矩,不许有人在场。
你若信得过老夫,就请先出去,稍后令尊情况如何,老夫自会说明。”
周远铭看一眼床上的二当家,缓缓点头:“有劳。”
他转身出去,带着外面的人也都退到院子里。
玉空大师松口气,低声对南昭雪道:“赶紧的吧,我可什么都没看出来。”
南昭雪先观察一下二当家的气色,面若黄纸,形容枯槁,鼻息微弱,间隔尤其长。
手指搭上二当家的脉,可以确定的是,他并非中毒。
南昭雪心头微沉,来的时候还在想,若是中毒,为人所害,倒是容易。
若是真的病了,那结果就不太可控。
她是大夫,也的确医术超群,但她也不是神仙。
把脉多时,收回手,玉空大师赶紧问:“怎么样?”
南昭雪摇摇头:“看不出是什么。”
玉空大师一呆:“你也看不出?”
本来还想再问,又见封天极也在,只好咽下。
封天极看着床上的二当家,心里很不是滋味。
二当家本
来身材魁梧壮硕,古铜色皮肤,声若洪钟,使一对铜锤,在漕帮中也算武力强悍。
但此时的他,身材枯瘦,骨关节突出,哪还有原来的半分风采。
南昭雪蹙眉,这种情况,还真是头一回见。
这世上疑难病症,没有解决的何止千千万。
但见封天极的眼神,她又觉得应该再试试。
“取针来。”
玉空大师打开药箱,拿出银针。
针入体内大穴,再缓缓提出,玉空大师赶紧问:“怎么样?有毒吗?”
“没有,”南昭雪否定,若是中毒,刚一开始的时候,琉璃戒就该预警。
她把针对着明亮处,仔细看,总感觉刺入的那部分好像有点发青。
放鼻尖下闻了闻,不腥不臭,倒有点淡淡的……香。
嗯?这就是不对。
南昭雪燃起希望,想再取点指尖血。
刚拿起手指,发现指甲里有点粉末。
封天极捧着纸,南昭雪把粉末轻拨到纸上,细嗅。
“似乎是什么香料。”
再看看针尖,把针递给封天极:“你试试看,针尖似乎也有香,和这个很像。”
封天极看针,南昭雪吩咐玉空大师:“拿个小碗来。”
她再取一根针,刺出血珠,滴入小碗。
玉
空大师低声说:“他这血……你有没有感觉,流得好像挺慢。”
“嗯,确实,”南昭雪刺破二当家两根手指,血流得快了点。
玉空大师:“……”
接好血,南昭雪问封天极:“怎么样?”
“的确是有香气,也相似。”
南昭雪把血分一点,放入琉璃戒,等结果的时候,忽然听到一阵轻微的“叮当”声。
玉空大师也听见了:“什么声儿?”
南昭雪把小竹筒拿出来,里面装着小红蛇。
她心思微动,对玉空大师道:“去取点带叶子的枝条来。”
“要哪种?”玉空大师问,“来的时候我看见有好几种。”
“就取最常见的那种。”
玉空大师转头对封天极说:“你去吧,周公子还在外面,放着学徒不用,师父亲自去,他们会怀疑的。”
南昭雪扫玉空大师一眼。
“好,我现在就去,”他又赶紧出去。
他一走,南昭雪问封天极:“有什么发现吗?”
“以前我也来过,还小住过两日,我记得以前路过的那个花园子里有不少花,这次来好像换了品种。”
“有什么不对吗?”南昭雪不解,“时间也不短了,会不会不喜欢,或者没养好?
咱
们王府花园子里的花也不是一陈不变,这些事都是由花匠们自己瞧着办。”
“不,那些不同,二当家曾说过,那是他夫人最喜欢的,他从原来的宅子里移过来,夫人去世后,他也是亲自打理。”
封天极微抿唇:“他还能好吗?”
“查到原因,就有办法,别急,”南昭雪安慰,“你对他儿子了解多少?”
“没见过,这回是初次见,”封天极说,“我来时,他正好押运出门。”
“他还有别的孩子吗?或者是妾室之类?”
“没有,二当家虽是个粗人,平时也爱浑说,但这方面还是定力很好,他夫人与他是青梅竹马,也是他的师妹,感情一直不错,也只此一个儿子。”
小竹筒里的小红蛇还在撞,封天极眉心微蹙:“它又怎么了?”
“还不清楚,稍后便可见分晓。”
正说着,玉空大师把枝叶带回来。
“用这个干什么?”
南昭雪把剩下的血渗入水,又把枝叶剪口浸入血水中。
片刻之后,把枝叶放在桌子上,放出小红蛇。
小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