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昭雪顺势问道:“平时都是用什么擦身?”
“就是布巾和温热的水,”绾绣回答。
“这两日先不要擦,”南昭雪说,“行针难免会有小孔,虽然会愈合,眼睛也看不出来,但若被水浸过,恐有不好。”
“好,我记下了。”
“晚间你也一直在这个房间吗?我的意思是,他晚上有没有其它的病症发作?你可有看见?”
“我不在这个房间住,一般是擦身之后,再等片刻,就去另一间屋子,待次日天明,再来看看,若没有什么别的事,就去熬药。”
“夜夜如此吗?”
“也不是,”绾绣垂首,“公子很忙,大多时候去渡口,他若在,我便不过来伺候。”
南昭雪点头,看着她的手:“你的手真漂亮。”
绾绣羞涩地笑笑:“我是绣娘,别的地方没事,手要格外仔细些。
一方面是要给客人把活做好,另一方面,江南是盛产丝绸之地,很多客人的名贵布料要细心刺绣,不能刮到,若因为我的手而让人家的布料抽了丝,是要赔偿的。”
“的确如此。”
能问的都问得差不多,南昭雪和封天极去外屋,玉空大师心里正急,他和周远铭可没那么多闲话东拉西扯。
放下些护心脉的药丸告辞,上马车,封天极就注意着是否有跟踪。
马车绕过两条街道,南昭雪递给玉空大师一张清单:“到前面路口,我和落英下车,让百胜带你去买这些东西。”
玉空大师接过单子:“那你……们什么时候回来?”
“晚一点,午膳不用等我们。”
“行吧。”
马车停住,南昭雪和封天极下马车,融入人群中。
玉空大师看着他们的背影,缓缓叹口气。
“方才绾绣说的,你怎么看?”南昭雪边走边问。
“听不出破绽,她说起照顾二当家的事,倒也坦荡,”封天极目光微深,“不过,这并不能说明什么。”
“嗯,不急着下结论,看看再说,”南昭雪看着前面街市,“这里的确繁华,是个好地方。”
封天极牵住她的手:“若没有这些事,这一趟江南行,可以让你开心许多。”
南昭雪目光温柔:“我现在也很开心,遇见什么解决什么就是了,一路顺风顺水,也是无趣。”
穿过街口,看到店招,锦荣绸缎庄,店面很大,客人络绎不绝。
小伙计穿着蓝色布面衣裳,挽着白袖面,干干净清爽。
见他们来,小伙计赶紧往里招呼,说起自家
绸缎,如数家珍。
南昭雪觉得,这铺子的经营比之前临州的要好许多。
转念又一想,可不是,现在的铺子是被封天极从南运程的手里买过来了,自然错不了。
南昭雪一边挑料子,一边问:“你能给我推荐一家做衣裳好的裁缝铺吗?我是外地来的,不清楚。”
小伙计笑说:“没问题,夫人想做衣裳,还是想绣花,都可以。
我们这虽然只卖绸缎,但也和其它的铺子有来往,到时候小的给您放张小店的字条,他们自然会热情接待。”
“好,多谢。”
“夫人客气。”
南昭雪又问:“听说你们这的绸缎不错,是因为和桑园合作,生丝就做得好?”
“正是,我们这和好几家桑园合作,有名的有赵家、宋家和崔家,都不错的。”
“崔家?”南昭雪微讶,“该不会是我认识的那个崔家吧?
他家夫人长得很漂亮,虽是续弦,但与崔老爷情意颇深,住在城外。”
“正是,”小伙计点头,“您认识崔老爷?”
“我认识崔夫人,曾与她有过一面之缘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
“崔夫人平时会来吗?我想见见她,又担心登门会太唐突。”
“崔夫人偶尔会来,最近有
些日子没来了,这还真说不好,不过……”小伙计略一犹豫。
南昭雪拿出块碎银给他。
小伙计连忙推辞:“不,不,夫人误会了。小人并非此意,一来是担心说错了让夫人跑空,二是觉得……”
“随意说客人的事不太好?”
小伙计红着脸点点头。
“无妨,我也没有恶意,只是难得到此处,听闻有旧人在,自然就想见上一面,不会惹麻烦。”
小伙计看南昭雪也不像是恶人,通身贵气,更不像是个借钱打秋风的。
“小的也是无意中听说,崔夫人平时喜欢去金雀楼买首饰。”
“金雀楼?”南昭雪面露兴趣,“首饰好看吗?是家大铺子?”
“大倒是不大,不过,听说样式很新颖,而且,每样只有少量几件,不多卖,因此很多贵妇小姐都争相买,以免被别人抢先。”
有点像饥饿营销,倒是个会做生意的。
“金雀楼的东家是哪的人?”
“就是本地人,肖家,也有绸缎庄,算是扬城中的老店,这两年生意一般,但金雀楼的生意却相当不错,听说……”小伙计一顿,“听说与他们家的新夫人有关。”
“新夫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