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。
王知府睡得正香,做着美梦,忽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。
吓得他心脏都要跳出来。
“谁?什么事!”
他没好气,年纪大了,本来觉就少,何况还做个美梦。
“大人,不好了,大胜赌坊那边出事了。”
王知府一边穿衣裳,一边问:“出什么事?”
“说是京城来了个主顾,把把豪赌,十赌九赢,他们怀疑对方出千,换了好几个庄也不管用,结果……就想着搜搜这位主顾,哪料想人家还是个横的。”
王知府打开门:“他们赢的时候就不说,人家赢了就说出千。他们大胜赌坊,是越来越不像话了。”
“后来呢?打起来了?”
“大人所言极是,这主顾可了不得,竟然能以一敌三,哦,对了,”手下递上一样东西,“这是从那位主顾身上掉下来的,您瞧瞧。”
王知府借着灯光,漫不经心地扫一眼。
再扫一眼。
眼睛唰一下子睁大,对着灯来回看:“你刚才说,那位主顾是从哪来的?”
“从京城来的。”
“叫什么?”
“这不知,那人也没说,只说叫什么……老七。”
王知府拿着令牌,脸色一寸寸变白
,嘴里嘀咕:“京城来的,勇猛善战,还横的不行,再加上这块令牌,难道……是七王爷?”
手下人也一惊:“大人,什么七王爷?”
王知府仔细看看令牌:“这像是战王府的令牌,不过,七王爷和战王殿下一向要好,有战王府的令牌也不足为奇。”
“快,快,更衣!备车!”
小厮赶紧从外面进来,为他更衣,穿到一半,他又说:“不行,不行,还换上常服。”
七王爷不想暴露身份,他不能上去就叫人,更不能穿着官衣摆威风。
王知府心情忐忑,坐在马车里心都不安,挑着帘一再催促。
他只是个知府,还没有进京见过驾,对各位皇子王爷也只是听说,从来没有见过真人。
这一次能见到,却是在这种状况下。
大胜赌坊内灯火通明,一楼也早没有了平时的热闹劲儿,大多数人都看向二楼。
二楼一间包间的门开着,几名大汉站在门口,有两个还挂了彩。
“知府大人到!”
王知府无暇顾及一楼的人,拎着袍角就冲上二楼,一进屋,就瞧见正中间坐着位贵公子。
紫貂大氅放在一旁,身上是湖蓝色锦袍,绣着华丽暗
纹,腰缠玉带,宝石烁烁放光。
往脸上看,浓眉大眼,不怒自威,通身威仪。
他旁边还站着个小厮,圆领缎袍,虽瘦弱,但腰杆挺拔,颇有气势。
王知府心突突跳,觉得这八成就是七王爷无疑了。
他赶紧上前两步,大胜赌坊的人迎上来:“大人,这厮简直不讲理!您可要替我们作主。”
王知府恨不能给他们两个大耳光,问道:“他如何不讲理?”
“大人,他不停地赢钱。”
“还有呢?”
“这还不够?”赌坊的人诧异,“大人,哪有人把把赢的?他分明就是出千!”
时迁在一旁道:“呵呵,我们七少爷就是赌技超群,赌遍天下无敌手。
你们要是输不起就直接说,别扯没用的,赌不过你们就是正常,赌得过你们就说出千?
天底下大了去了,岂止一个扬城,在扬城你们赌技好就是第一了?真是笑话!”
“看着招牌挺大,我们这才来,要早知道你们输不起,请我们七少爷来我们都不来。”
百战眉毛都没动一下,听着时迁舌战,心说这当少爷的感觉还真是不错。
“还想要搜身,真是放开了你们的狗胆,就你们,
也配沾我们七少爷的边?
别说在扬城,就是在京城,有几个敢动爪子的?”
时迁一拍桌子:“站出来,我瞧瞧!”
王知府眼珠子乱转,官海沉浮数十载,他可太会见风使舵了。
“你们掌柜的呢?”
赌坊二楼的管事小声说:“已经派人去通知大掌柜,还没来,想来也快到了。”
王知府微蹙眉:“他架子倒是不小。”
管事一怔,赶紧解释:“大人误会了,大掌柜今天晚上有事,没在城中,接到消息也是快马加鞭。”
王知府鼻子里哼一声,没再多说。
管事隐隐感觉今天的事情不太妙,别的不说,这位知府大人的态度就有点不对劲。
以往这种事也不是没有过,但知府一直都是向着他们说话,毕竟,这里面也有他的好处。
但今天,句句话风都不太对。
时迁上前对王知府道:“您是知府大人,对吧?小的见个礼,今天的事,还请您给主持公道。”
时迁打了个千儿,算是见过礼,王知府非但没觉得他无礼,反而越发觉得他们主仆身份不同寻常。
“不必多礼,你且放心,本官自会查明。”
王知府目光在百战身上一转
:“敢问公子,来自京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