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三娘自问有些智计,甚至比一些男子还要厉害。
她甚至觉得,若自己是男儿身,能走出去建功立业,必定会有所成就,至少比她那个父亲和丈夫要强。
但她面对南昭雪时,就觉得自己弱小而无助,南昭雪一个眼神,就似能把她看透。
而南昭雪在想什么,她却什么都不知道。
南昭雪声音陡然一厉:“李三娘,本王妃在问你话!”
李三娘微微一抖,苍白的脸上露无辜茫然的神情:“王妃,我实在不知道您是何意。”
“不知道?”南昭雪哼笑,“本王妃本来想给你个机会,让你自己说。
可看你这意思,却是不想要这个机会。既然如此……”
她目光在所有人身上一掠:“你们肖家的长辈都在这里,就说个分明吧!”
李三娘抬眸,杏眼里隐约有水光,楚楚可怜。
她今日的妆容是特意化的,有妆胜无妆,看起来柔弱至极,无害至极。
但南昭雪并不吃这套,一摆手,百胜站在前厅门口喝一声:“把人带上来!”
话音落,百战两根手指挑着一人的后脖领子,快步走来。
那人像个破麻袋,被挑着拖着,两条腿也想正常走路,但百战速度太快,他根本跟不上。
站在台阶上的肖家人赶紧左右一分,看着百战把人带到前厅。
“扑通”一声,把人扔到地上。
南昭雪扫
一眼李三娘:“认识吗?”
李三娘正酝酿着什么时候哭一哭,这人被这么一扔,把她的情绪彻底打断。
她定睛看,眸子瞬间放大,呼吸都哽在喉咙。
在宽大袖袍里的手用力拧紧,把惊愕慌乱都压下去,脸上神色努力稳住。
“不认识。”
南昭雪仔细盯着她的神色变化,她虽极力控制,但仍旧逃不脱南昭雪的双眼。
“不认识,”南昭雪不急,垂眸看地上的周远铭,“她说不认识你,你们俩的话对不上,谁说的是真,谁说的是假?”
周远铭吃了一半解药,说话走路都没问题,就是不能动武。
他翻身爬起来,也顾不得满身狼狈,目光直视李三娘:“三娘,事到现在,就什么都说了吧,若是不说,我就没命了。”
李三娘脸色惨白——这次是真白。
老夫人一见,有点按捺不住:“不是,等一下,你是谁?你……”
瞧着眼熟,却想不起。
她时常在后宅,肖家与漕帮的来往也不多,若非周远铭是漕帮二当家的公子,她更不认识。
肖老爷却认识:“你是……漕帮周家的公子吧?我与令尊还同桌喝过酒。”
夫人瞪他一眼:“这会儿说这个干什么?周公子是吧,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?
你与我家儿媳认识?你的命,与她何干?”
李三娘急忙接过话:“是啊,周公子,
我一个后宅妇人,没有什么本事,就是安生相夫教子。”
相夫教子,李三娘的语气着重在这四个字上落了落。
说话的同时,她把手放在小腹上。
李三娘的反应落在南昭雪眼中,无异于跳梁小丑。
南昭雪端起茶盏,慢慢饮一口,等着看。
封天极站在她身侧,垂眸看着她的耳垂,她今日戴的是红宝石的小耳环,精致又不夸张,映着她的耳垂更加可爱。
不自觉微微翘起嘴角,琢磨着等事情结束,再去挑几样这种首饰。
南昭雪不知他的想法,注意力都在周远铭身上。
很显然,李三娘所说的“相夫教子”有很深的意味,若是平时,周远铭一定会受触动。
但这次,事关生死,他无动于衷。
他得先顾自己,他得活着。
周远铭重重叹口气,语气中有几分怜惜,但说出的话却如尖刀,切断李三娘的退路。
“三娘,这是我们的孩子,我想过了,不想再让你留在肖家,我要带你走,”周远铭顿一下,更坚定地继续,“上次本来就是要带你走的,我好不容易四处散播消息,让肖家这些老东西想让你殉葬。谁知道……”
他转头看向老夫人,声音冷厉:“若非是这个老太婆节外生枝,我们的计划早就达成,你早就成为我的妻子,安安稳稳的养胎了。
何必还在这里,听肖家这些
人唠唠叨叨,喋喋不休?”
这话如同惊雷,在肖家人中炸响,个个脸色惊变。
老夫人睁大眼睛,不可置信地看着李三娘:“他说的是不是真的?
你……你这肚子里,究竟是谁的孩子?”
李三娘眼前发花,心里恨得要死,不知道周远铭抽的什么疯,好好的,怎么突然就……
她下意识看一眼南昭雪。
南昭雪稳如泰山,端着茶盏慢慢饮,似乎一切与她无关,就是一个看客。
李三娘心思百转,提裙摆跪下:“母亲,我是肖家的儿媳,腹中孩儿自然也是我和肖郎的。”
她又转向南昭雪:“王妃,民女在京城的时候就知道,您嫉恶如仇,热血柔肠,曾经帮助很多受冤枉的人。今日民女别无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