州城,进了城门,长长舒了口气,还好,赶到了,马上就能见到白朦了。
侧头一瞥,小尾巴竟然还跟着她,见自己看他,咧嘴露出大白牙笑了笑。
长悦酒楼位于繁华的街段,夜幕降临,街道两边摆起了夜市,热闹不逊于白天。
白惜璟翻身下马,牵着马向长悦酒楼走去。
门口小厮见到白惜璟,心叹,好俊俏的公子啊,笑着迎上去招呼,“公子,里边请。”白惜璟把缰绳递给小厮,走入大堂,径直向柜台走去。
赵仲安正低头算账,耳边忽然响起熟悉的清冷声音:“仲安。”
拨算盘的手顿住,抬头,不可置信地看着白惜璟,呆呆喊道:“宫……宫主?”
白惜璟点了下头,开门见山问:“白朦呢?”两天没见小徒弟,不知她是不是瘦了,过得好不好,有没有被人欺负。
当初被那么多人围着欺负,抱着半个馒头吭都不敢吭一声,回想起来就心疼。
见赵仲安愣愣地不回答,白惜璟轻皱了皱眉,加重语气又一次问道:“白朦呢?”
侧身坐在案几上的白少琴手里玩弄着黑梓木镇纸,闻言挑眉笑了笑,反问道:“你没发现她已经两天没来找你了?”
白惜璟皱眉,回想起来,自己最后一次见她,是前天早上,算起来,的确两天了。
往常白朦多是去大殿向白惜璟请安,而前天,却是去了她的卧房。
旭日升起,白惜璟梳洗好,打开门正要去膳房那边吃早饭,一袭青色长袍的白朦端着浅色榉木托盘出现在了她眼前,施施然的步子,不紧不慢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,笑着说:“师父,早。”
白惜璟看了一眼托盘,正中央放着一碗红豆粥,回道:“早。”侧身让她进了屋。
白朦把托盘放到圆桌上,边端粥边说:“师父,今早我熬了点粥,给你送了一碗过来。”她知道师父不爱甜,那碗红豆粥里,只加了一点点糖。
红豆粥盛在青花瓷碗里,扑鼻的香味令白惜璟下意识地咽了咽,温度正好,入口不烫,带着一丝丝甜,口味适宜。
白惜璟吃了一口后,抬头语气淡淡地对白朦说:“很好吃。”心里早已感动哭。
小徒弟好孝顺呀!
这是白朦第一次做粥给她喝,竟然做的这么好。
白朦笑得很开心,“师父喜欢就好。”目光往白惜璟的唇上看了一眼,说:“师父,你的唇角上沾了点粥。”拿出手帕弯腰凑近白惜璟。
白惜璟以为贴心的小徒弟要为她擦拭,很配合地侧了侧脸,猝不及防地,被亲了一口。
空气瞬间凝固,暧昧的气息在周围盘旋,须臾后,白惜璟淡定地继续喝粥,装作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。
可惜小徒弟没如她的意。
白朦盈盈笑意的眸中带着一丝得逞的坏,站直身目不转睛地看着白惜璟,说:“师父,我刚刚亲你了。”
师父这掩耳盗铃的样子真可爱。
白惜璟心如小鹿乱撞,砰砰直跳,拿着瓷勺的手停滞,侧头冷脸提醒她说:“白朦,我是你师父。”
才觉得小徒弟孝顺,立马就做出这种暧昧不清的动作破坏自己心里的好感,小徒弟还得继续调教。
白少琴见白惜璟半天不说话,问道:“在想你那小徒弟?”经常离开无凤宫的白少琴,对于白朦离开无凤宫的目的,心中略有猜测。
离开,是为了让人想念,她离开无凤宫,就是希冀师妹能想她,希冀分别后的再见,师妹能对她温柔以待。
可惜宫主师妹的温柔,悉数给了白朦。
如今白朦离开,她的目的,大约是想让不开窍的宫主师妹明白心中的情意。
心里嘲讽,白朦真是太不了解宫主师妹了,阿璟性子清冷,对感情榆木,离开,不会让她有半分开窍。
不过,白朦师侄这一走,倒是让自己有机可乘了。
白惜璟收回思绪,看了白少琴一眼,见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满眼算计,皱了皱眉,起身走出前殿,对门口的弟子说:“唤守山弟子来大殿见我。”说完,去了白朦的小院。
一景一物,没有任何改变,白惜璟踏入白朦的院中,却觉得这院子失去了生机,没有了人气。
桃花树又开出了簇簇桃花,灼灼妖冶,白惜璟走到房门口,没有叩门,径直推门而入。
床榻上的被褥枕头整整齐齐地摆在那儿,干净不染灰尘。
梨花木剑托上的两把剑,如今只剩下一把轻剑。
窗户边花瓶里插着的桃树枝桠,出人意料地开出了两朵桃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