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晴劝道:“已经这么晚,夫人在这里好好休息,明日一早再回去吧。”
“我在这里多有打扰,怕是不方便。”
沈知煦白日从贺府离开,一夜未归,若被有人之人瞧见,恐会多生事端。
方晴像明白她的心思,笑着道:“夫人放心,没人知道你在季府,更无人敢说闲话,督主说了,你想在这里待多久就待多久,若不想回贺府也可以。”
沈知煦张了张嘴:“这真是你们督主说的话?”
“那是自然,奴婢还能骗你不成?”
沈知煦心道季临寒又说了玩笑话,她怎么可能一直住在季府?
不过季临寒能说出这番话,她多少有些感动。
重活一世,季临寒果真是对她还算有几分真心的人。
沈知煦现在看方晴都觉得眉清目秀,面目和善。
她身子也的确不适,便道:“那我明日一早再走。”
想到贺云瞻这会儿还在贺府等消息,沈知煦心中便无比畅快,就让他好好等着吧!
翌日一早,沈知煦醒来还是没见季临寒露面。
方晴说给她安排了马车,随时可以出发。
那马车看着低调,没有半点季府的痕迹,倒是不怕被人认出来。
沈知煦走后门回到贺府,一路回了梨清苑。
黎颜儿正站在院门翘首往外看,见沈知煦回来,神色有些不自在。
她的眼神紧紧盯着沈知煦露在外面的颈子,见上面有几道红痕,顺着衣领隐隐约约延伸至看不见的地方,竟有几分同情。
但她心里更多的是报复的快意,只要沈知煦受苦,她就得意。
只看她一眼,沈知煦便知她肯定知道自己昨夜去了何处。
沈知煦淡定地迈步进了主厅:“给我倒杯热茶来。”
黎颜儿这会儿乖顺无比,连忙去倒了茶。
沈知煦无意为难她,如今知晓了黎颜儿的身份,想要她的命可以直接将她是罪臣之女的事宣扬出去。
沈知煦边喝茶边打量着黎颜儿。
按理说,她本是已死之人,应到处躲藏才对,而如今她大张旗鼓与贺云瞻通奸,恨不得踩在自己头上,莫非她并不知晓她本是孙明彰的女儿?
沈知煦问道:“听说你在绣坊学艺多年,日子应过得十分艰苦吧?”
黎颜儿一怔,随即点头道:“是,我自小流落街头被人卖了几遭,后来进了绣坊虽不至于饿死,但干的都是苦活儿,学成手艺后便没日没夜做工,如果不是大人救我脱离苦海,想必我的眼睛已经废了……”
她意识到失言,立刻闭了嘴。
在沈知煦面前提贺云瞻,一定又让她找到机会发作。
可沈知煦面色却没有恼怒。
她定睛看着黎颜儿。
见她眼眶发红,一副真心感激贺云瞻,对他死心塌地的模样。
沈知煦几乎可以断定,黎颜儿并不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,而贺云瞻一定知道。
贺云瞻在黎颜儿最落魄的时候救她于水火,让她把他当做依靠,又骗她以身相许,到时就利用她调动孙明彰留下的旧部。
事成后黎颜儿会不会也是个弃子?
沈知煦不由感叹,看来贺云瞻真正心尖尖的人应只有沈容卿一人。
自重生以来,她还没见过这个庶妹。
倒是有几分想念……
一想到沈容卿,沈知煦心中恨意滋生,嘴角勾着冷笑,眼神也满是寒凉。
看得黎颜儿心惊胆战,以为她肯定要发火。
谁知沈知煦竟道:“多说说你与贺云瞻的事吧。”
“?”
黎颜儿慌得瞪大了眼,沈知煦直接点出她与贺云瞻的关系,还说得如此直白?
她曾想过有一天此事被沈知煦知晓,她定会哭哭啼啼讨公道,没想到她竟面不改色。
这让黎颜儿有些不知所措。
“奴婢与贺大人……”她一咬牙:“我们两个心意相通,还请夫人成全!”
黎颜儿“噗通”跪下,心道会不会是沈知煦转了性子,想让她给贺云瞻做个妾室。
沈知煦道:“你永远都无法与贺云瞻修成正果。”
黎颜儿猛地抬头,眼底满是怨恨:“那你是故意羞辱我?看我跪在地上求你,你心里很爽是不是?”
沈知煦摇头:“并不是我不答应,而是贺云瞻根本不敢在外承认你与他的关系。”
“你胡说!若没有你从中作梗,大人已经娶了我,我认识大人的时间比你还早,大人心里有我怎么可能不承认我?”
沈知煦把茶杯放回桌面:“你也是个傻的。”
话音刚落就听外面有脚步声,下一瞬贺云瞻急匆匆的身影出现在了院中。
人还没走到近前,声音已经传到:“你竟然一夜未归?事情办得如何了?”
跪在沈知煦脚边的黎颜儿顿时一阵恼火。
贺云瞻竟一心只想着沈知煦,被人无视的委屈瞬间盈满心头,她眼底恨意闪现。
伸手拿起桌上的茶杯扬手泼在了自己脸上。
“夫人,你为何无缘无故用热茶泼奴婢?”
沈知煦“哈”地笑了一声:“做戏也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