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临寒大步走进厅中,幽深的眼眸从上至下将沈知煦看了一遭。
他往前逼近几步:“傻了?”
沈知煦这才回过神来,突然发现季临寒离她极近,她甚至能闻到从他身上传来的雨水潮湿之气。
“督、督主……”沈知煦有些结巴。
季临寒伸出食指挑着她的脸转了一圈,眼睛微微眯起,好像在确认她脸上是否有伤,见她神色无异才松了口气。
“下着如此大的雨来找本督,可是在贺云瞻那里受了欺负?”
“不是。”
“那你为何如此着急?”
沈知煦咬着下嘴唇道:“倒也没那么着急……”
也不知刚才季府的人是如何去传话,她明明说过几次改日再来打扰,但季临寒却好似觉得她出了急事。
沈知煦往他身后看去,正见方晴眉眼弯弯地把房门关好离开。
刚才跟在季临寒身后的侍卫也都没了影子。
转瞬之间房中只剩下他们两人。
这让沈知煦莫名有些紧张。
季临寒收回手,盯着她的眼睛问:“你来找本督,又是有事相求?”
“是……我今日来,的确有事相求。”沈知煦小声道:“但我没考虑到外面在下雨,突然打扰有些不妥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就被季临寒打断。
“季府你可以随意出入,没什么打扰不打扰的,就算你想住在这里,也没人敢说闲话。”
沈知煦耳尖倏忽一红,季临寒这番话说者无心,但听在她耳中,竟觉得感动。
季临寒待她的确很好,听说她来季府,放下那么多玄甲卫就赶回来,一路快马加鞭才能在半个时辰内赶到。
她都能想象到他淋雨策马的场景。
沈知煦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。
像是有些甜丝丝的东西从心头生出,一路蔓延,最后停在嘴角,牵扯着她唇边浮出笑意。
但突然之间,她又猛地将嘴角压下。
季临寒越是对她好,她便越觉得酸涩。
这份好,只是因为她长得像他心中那位白月光,并不是真心给她的。
沈知煦瞬间冷静下来。
她狠狠咬了一口舌尖,用清晰的痛感拉回理智。
“督主,我今日来是想求督主帮个忙,此事对督主来说应是小事一桩。”
季临寒指了指胸前软甲的卡扣:“帮我解开。”
“莫非又是为了贺云瞻那个废物?”
“不是!”沈知煦伸手搭上季临寒胸膛,沉声道:“乃是为我弟弟。”
“你弟弟?”
“是。”沈知煦没解过这种软甲,手上动作磕磕巴巴,季临寒也不提醒,只看着她费劲巴拉地琢磨。
边解扣沈知煦边将沈延卓的遭遇简单说了一番。
“督主手下能人众多,我想请督主派个不怎么忙的侍卫去照看卓儿,功夫不用太好,只要能跟在卓儿身边护住他即可!”
“我会付他三倍工钱,等过段时间我设法将卓儿接出侯府,便无需他再去保护,只是暂时从督主这里借个人而已。”
沈知煦还是没能解开软甲,额头急出了细密的汗珠。
她着急抬头,鼻尖差点与低头的季临寒撞上。
她霎时往后倒退一步,满是惊慌无措。
这举动让季临寒不悦,他冷声道:“本督手下的侍卫个个有事可做,没有不忙的。”
沈知煦心下一凉,很是失落。
她“哦”了一声,垂着头道:“督主掌管锦衣卫与玄甲营,想必手下的人个个都武功高强,怎会屈尊去做卓儿的随从,是我痴心妄想……”
“麻烦督主这么老远跑回来一趟,我还是先走了,打扰督主实在抱歉。”
说罢沈知煦便往门口迈去,谁知还没走出两步就被季临寒拉住了袖子。
“本督冒雨从玄甲营赶回来,你说走就走?”
他嗓音极冷,惊得沈知煦浑身一激,心道季临寒果然阴晴不定。
“是我唐突,实在抱歉……”
“只一句抱歉就算了?”
沈知煦心口不停打鼓:“那督主想叫我如何道歉?”
季临寒手上一使力,将沈知煦一把带到胸前:“把我的软甲解开。”
“好……”
还好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。
这软甲虽然复杂,但沈知煦想着再仔细研究研究应是也能解开。
刚解了两下,便听见头顶上的季临寒轻笑:“还真是不经逗,先从这里绕,再绕到那边……”
他牵着沈知煦的手,教她如何解扣子。
沈知煦只觉他的手很凉,应是刚才淋雨导致,不由又觉得愧疚,手上动作更卖力。
季临寒道:“刚才是逗你,我会派人去保护你弟弟,我的人你看上哪个随便选,也不用付工钱,不如我把池修派去吧,如此可还满意?”
沈知煦连连摆手:“不用不用,不用这么厉害的。”
池修是最常跟在季临寒身边的人,一定是绝顶高手,她不敢麻烦此人。
只要季临寒能从玄甲营中找个最低等的玄甲卫,她就谢天谢地了!
“那我让池修去安排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