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云瞻脸色一白:“那你要搬去哪儿?”
除了贺府,她再没有别的去处,不搬去贺府还能去哪?
沈知煦伸手拍了拍离自己最近的箱子。
“这么多东西放在哪里都不安心,还是换成银票攥在手心里更让我放心。”
贺云瞻提着的心又落了下来。
他点头道:“说得也有道理,贺府的库房说不定还放不下这么多箱子,还是换成银票为好。”
他笑得颇为得意,因为刚才喝了酒,脸颊两侧微微发红,显得有些滑稽。
沈知煦对他的心思一清二楚。
如今他正是缺钱的时候,必会抢着去换银票。
沈知煦嘴角浮出个狡猾浅笑:“这是我的嫁妆,要去哪家典当行换,得我说了算。”
贺云瞻拍着胸脯道:“你放心,此事我一定帮你办好,你说想去哪家当铺?”
沈知煦看向了季临寒。
“听说督主手中好像有典当行的生意?”
季临寒点头:“不错。”
“那可否都送去督主那里,督主可不能少给我银子。”
季临寒失声轻笑:“自然不会,你放心好了。”
贺云瞻的心又提了起来,他猜沈知煦肯定又在算计什么。
看着面前两人笑意盈盈的模样,贺云瞻只觉得刺眼。
但为了能拿到钱,他还是咬牙忍住。
“好,那就送去督主的典当行,我带着几个小厮去办。”
“慢着!”沈知煦再次打断他。
“督主已经在这里,不如直接交给督主的人,就不麻烦侯府的小厮了。”
贺云瞻脚步霎时顿在了原地,他僵硬地回头,见沈知煦望向他的眼神里满是戏弄。
即将到手的银票眼看就要飞走,他沉声道:“督主今日应是没带人前来,还是我去送吧……”
季临寒把玩着手中的折扇,眉眼间很是舒朗。
“谁说本督没带人?池修!”
他喊了一声,池修便从高处跳下来,速度快到贺云瞻根本没看清他究竟是从哪边墙头翻下来的。
池修道:“督主,几个箱子而已,不用那么多人手,我和方晴两人就能搞定。”
“好,那便交给你们。”
季临寒冷眸扫了院中几眼,侯府的几个小厮就都哆嗦着跑走了。
这下贺云瞻再没有能碰到这些嫁妆的机会。
季临寒又对沈知煦道:“一会儿我让池修将换好的银票送来。”
“不用这么麻烦。”沈知煦轻声道:“听说督主还经营钱庄,把这些银票存在督主那里吧,以免有心之人打银票的主意。”
“好!”
季临寒心情大好,手掌捏着折扇转了一圈:“池修,你把此事办好。”
“是!”
池修和方晴很快就被院中的箱子都搬出去,一箱箱宝贝经过贺云瞻时,他恨得眼底都快浮出血色。
“沈知煦,你是不是故意的?”
沈知煦疑惑:“我把这些东西换成银票存进钱庄有何不妥?难道你在打我嫁妆的主意?”
贺云瞻脸色一黑,被堵得没了话。
沈知煦嫌恶地看他一眼,随即对季临寒道:“我们走吧。”
“好。”
两人还没走出几步,贺云瞻就从后面追过来。
他一把扯住沈知煦的袖子将她拉到一边:“今日这么多人在,你不要太过分!”
沈知煦眉心拧着发紧:“你在说什么胡话,我哪里过分?”
贺云瞻忌惮地看向季临寒。
“刚才你与他在席间那般亲密,是怕别人看不出你们有染吗?你是我的夫人,在外人面前不能与他扯上关系!”
沈知煦狠狠甩开他的手。
“你把我拱手让人的那一刻,就该想到有今日!事情是你做的,你还怕别人闲言?”
贺云瞻语噎,但他很快又道:“不管如何你都得注意些,万一被人发现,贺府和侯府的名声都别要了!”
“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。”沈知煦反问:“再说我为何要听你的?”
她没再给贺云瞻说话的机会,直接扭头朝季临寒走去。
“督主,我想去看看我弟弟,要不要一起?”
季临寒立刻道:“好。”
两人很快结伴消失在贺云瞻的视线里,气得他在原地跺脚。
走出库房的院落后,沈知煦对季临寒道:“我自己去看弟弟就好,你有事便先去忙。”
季临寒脸色一沉,但语调依旧和煦。
“所以你并不是真心相邀,刚才是在利用本督?”
“我……只是为了气贺云瞻罢了。”
沈知煦有些愧疚,微微垂下了头。
下巴被人抬起,季临寒满含柔光的眼睛像是清晨的阳光那般夺人。
他说:“本督愿意被你利用。”
沈知煦整个人突然愣在原地,完全不知该说什么。
她张了张嘴又闭上,满是无措。
季临寒捏捏她的下巴,爽朗道:“一起去吧,我也想去看看派去的人有没有玩忽职守。”
“……好。”
沈知煦耳后浮出薄红,赶紧追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