幺幺姑娘懒得与陆平争辩,便在一旁恢复体力。陆平这一路倒是没费什么功夫,话匣子便打开了:
“见姑娘所作所为,似乎很痛恨那通天仙阁的守备军?”
幺幺姑娘仿佛被刺痛到了哪根神经一样,眯眼看向陆平道:
“怎么?嫌自己活得久了?”
陆平见她双手向腰间伸去,似要拔刀,忙摆手道:
“不是,不是,不要误会。在下也并非那守备军之人,只是随队出来见见世面,打小就不让下山,可算有个机会了,便多玩玩。”
幺幺姑娘一听,心下稍稍放宽,但又想这守备军不可能无缘由地带着一个外人出营,便问道:
“见你身手,和随身法器,倒像是个名门望族出来的纨绔。不如和我说说是哪门哪姓,以后若我接了暗杀你族某人的任务,倒是可以知会你一声,也能让他死个明白。”
陆平听闻,心下一阵酸楚,叹了口气道:
“若真有如此机会,那我还要当真谢谢姑娘。可惜我现下倒是个孤儿,我们全村人,在我五岁的时候,都遭了毒手,杀光了。”
幺幺这边听完,第一次看着陆平的眼神发生了变化,同时又带着些悲愤说道:
“难道也是那狗屁仙阁的守备军所为?”
她这一问,倒是解开了陆平心中的不少疑惑,怪不得她对守备军恨之入骨,怪不得她生性冷漠,怪不得她下手招招致命。
“说来惭愧,十一你可能还知道谁是凶手,可我连想为那四百九十口人命报仇,都找不到索命的人。”
陆平无奈地叹了口气,又继续说道:
“我虽接触不多,但这两日下来也觉得那守备军是一直造福燕云百姓的存在。怎么会对十一姑娘一家下手?”
幺幺看向陆平,心里有一丝不想回忆那段往事。
“那年是守备军远征,补给断了,本来我们已经准备了粮食。但他们部队人数太多,即便我们全村的口粮拿出来也是不够。后来…”
说到此处,幺幺姑娘冷峻的脸上隐藏不住那痛苦之色。
“总之,我爹娘在那个时候,被活活拖死。而我一辈子都忘不掉那个狗贼的名字,我进未央宫也是寻求学些本事,以慰父母在天之灵!”
幺幺姑娘却是把最后几字咬牙说出。
陆平听闻,倒也有些感同身受。
“不知那仇人,姓甚名谁?以后我遇到了,也好有个知会?”
幺幺姑娘嘴里蹦出几个字道:
“段林阳!”
眼见太阳落了山,冬日的余晖无力地洒落在皑皑白雪之上,天边最后一抹晚霞也被寒风渐渐吹散,看样子,夜晚快来了。
幺幺与陆平的身影在雪地中拉长,两人的呼吸在寒冷的空气中化作一缕缕白雾,随即消散。两人讲述了自己的经历,似乎有默契的都未出声。
陆平看着天上降下来的雪花,渐渐将刚才二人走过来的脚印抹平,感慨说道:
“这雪地上的痕迹,随着岁月的流逝能被抹平,可是人心上的伤痕呢?”
听着陆平的话,幺幺姑娘也看向那雪地,微微出了出神。
“相处小半日,还不知道你的名字。”
“陆平,师承青岚小筑齐云峰。若是他日接了我们宗门的任务,倒是可以告知我一声。”
幺幺姑娘听闻,浮现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道:
“放心,你们宗门几乎不会出现在我们的任务中,而且连对付你这么个聚灵期都不能游刃有余。看来,我这结丹期的修为也没什么意思。”
陆平刚刚在交手时,只觉每一次抵挡都要使出全力才能扛住几分,若不是有蛇祖相助,估计也挺不到这时。
“那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了。”
陆平说着,望向幺幺姑娘,身体靠在一棵树上,检查着自己的左腿伤情。
“本来我那迷阵是用来抵御万兽宗的,这次兽潮好像与他们有些关系。但我这也是小道消息,做不得数。只因我这次出来的任务是…”
说到这,幺幺姑娘停顿了一下,刚刚有些坦露心扉,但这一刻意识到自己的职责所在,不将情报泄于外人。
陆平见话说了一半,也不强求,只是用神识与蛇祖问了问:
“前辈,这万兽宗会驱兽来袭击城镇?那岂不是个很大的威胁?”
蛇祖答道:
“万兽宗什么的,没听过。但以前有一驱兽的门派叫做,洪阎圣殿。出动起来倒是可以踏村撼城,最惨烈的一次,打到过天京城外几百里。后来被众神仙大能击退。”
陆平听闻,心下默默记住。另一边幺幺姑娘声音再起:
“好了,就此别过了,希望你仇家少些。不然若有一天有人重金买你性命,可能下一次见面又是刀剑相向了。”
陆平嘴角微微上翘回道:
“一回生二回熟嘛,哪有刚有熟的机会便动手的道理。即便真接了取我人头的生意,那也先喝上几杯再说。”
陆平的话在幺幺姑娘心底荡起了一股江湖豪情。她很难想象这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少年,竟给自己朋友般的久违感受。
还未来得及细细品味,只见一只手掌伸了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