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靳城眼神逐渐变得危险，他站在原地许久，拨出去一个电话：“傅修北什么时候回来的，为什么没人通知我！”
“……”
外头天气冷，黎歌站在门口，呼气都是白雾。
她半张脸埋进围巾里，只露出一双狡黠的眼睛，十分可怜。
傅修北走到她身边，“怎么不上车？”
黎歌没好气，“我有车。”
傅修北打量她，拉过她的手在自己掌心捂热，“从昨晚到现在，我没有合过眼，给个面子？别生气。”
黎歌更加生气：“托你的福，我也没合过眼！”
傅修北一笑，“委屈你了，抱歉，都是我的错。”
他的肤色本就白皙，如今被黑色大衣衬得更加苍白，有几分病弱的样子，黎歌的心软了软，“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？”
傅修北看了眼等候的黄瑶的方向，“除了公事，你的行踪很固定，很好查。”
黎歌踹他一脚，“尽在掌握是吗，傅董算计人心，算计到我这里来了。”
傅修北嘶了一声。
黎歌顿时方寸大乱，“踹疼了？对不起，我……”
她跌进他蓄谋已久的眼睛里，“还是心疼我。”
“……”
黎歌甩开他的手，径直往前走，真生气了，“我懒得理你！”
傅修北轻笑着快步跟上，“我今日所说都是真心，兴许方式不对，但没有半分掺假。”
“霍靳城以霍氏客户的条件请求我的原谅。”
傅修北蹙眉。
黎歌倒退着走路，看着他，“你以什么？”
“你心动了？”
“当然没有。但我今日见到了齐云天，说他最近在追求心仪对象，又是马场相赠，又是投资她喜欢的产业，豪掷千金。”
黎歌说到最后，话音上扬，“傅董，你说你喜欢我，就这样吗？两手空空？”
傅修北看了眼自己的手，确实没有任何物品。
他艰涩开口：“还记得你研究生毕业那一年吗？”
黎歌一愣。
那一年，她和他约好了毕业后回f国。
却不曾想在滨城转机的时候，重新遇见了霍靳城。
那颗曾经的怦然心动，让她宁愿放弃一切留下滨城，从此埋下了几年祸乱的种子，她怎么可能忘记。
“记得。”
“其实，你回国的那天，我特意在f国最高的山顶布置了表白现场，邀请了你最亲近的家人见证，除了你念叨许久的限量车型外，庄园那栋房子，房产证上至今写的都是你的名字，但我在机场，却始终没等到你。”
黎歌脚步一顿，得知自己从未了解过的真相，她十分惊诧。
“我当时……”
她当时在机场碰见了霍靳城，所以才没有赴约。
“不重要了。我喜欢你，在那一年之前就喜欢了，黎歌。”
傅修北一字一句，他神色晦暗，这些年难熬的等待和痛苦汇集，让他难以开口。
黎歌浑身犹如过电一般，她不可思议极了，“那为什么……”
“我晚了一步。还记得吗，你电话告诉我的第一句话是，你找到了你一见钟情的人，要留在滨城跟他结婚。”
黎歌彻底停下脚步。
她记得，她确实说过这样的话。
可她没想到，在那个时候，傅修北就已经……
傅修北的笑容苦涩，眼尾尽是遗憾和痛楚。
黎歌抬起了脸，呼出的气体变成白雾，隔绝了一部分视线。
良久，她问：“你为什么不告诉我……”
“那时你说，非他不嫁。”
黎歌闭上眼睛，恍然大悟。
“难怪，后来我再也没有得到过你的任何消息。”
“你结婚的那天晚上，我答应父亲进入鼎力，将精力全部放在工作上，不过两年，我进入董事局，成为九位董事中的其中一位。”
黄瑶驱车，不远不近跟着他们，车灯犹如这几年漫长的岁月，照着在冷夜中对立的两人。
“工作麻痹了我很多，但更多时候，还是心有不甘，以至于得知你离婚后，我抛下一切来到滨城，成立fl集团，也借着这个由头，我常常能见到你。”
“听见你在霍家过得并不好的时候，黎小四，我心如刀割。”
傅修北声音哀戚，听得黎歌的心也快要破碎。
她难以想象，这几年，傅修北是怎样守着无望的期待度过的。
她有些局促，“……我……对不起……”
“你没有对不起我，你只是遵从了自己的内心。”傅修北再次牵起她的手，“即使你今日再次选择霍靳城，我也会尊重你，如果你受伤，尽管退到我身边，我会保护你，不会指责你。”
黎歌用力摇头，眼里有泪，“不会了，修北哥，不会了，我不会再选择他。”
男人意外，旋即将她扣进自己的怀中，用力抱着，几乎将她融进骨血。
“我也不会再放手让你离开，黎小四，我爱你，爱了很多年，今后还有很多年。”
从年少初见，到如今，直至余生。
黎歌难以言喻自己的心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