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处光线仅来自于月色,可以看清,但极难看细。
他们距离树枝约二十步距离,那银针不是穿透叶片,而是精准打击在了树叶与树枝的连接点,不仅考究眼力,更考究腕劲。
严驱愣愣望着那边,低头看回笑吟吟的少女:“这,这是怎么办到的?”
“我的脚不行,就只能靠手啦,”变戏法似的,少女手中又多出三枚银针,稳稳地夹在她修长的指缝中,“不仅是暗器,我还擅长开锁,这世上大多数的锁,我都能开。”
严驱身旁的土匪想说“吹牛”,但被她手里的银针生生逼了回去。
眼见为实,他亲眼所见,这小丫头是有本事的。
“真的,都,都能开?”严驱道。
“我可以教你啊,”宋知晴笑道,转眸看向路口,“不过,你不去找那些同伴,仅你们二人的话,这宝藏,我们要搬走是有点难的。”
“还找那些人呢,”一旁的土匪嘀咕,“听说二当家和常先生他们都死了,没二当家在,下边那些人看到你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,还不给你当众扒个精光!把你轮了!”
宋知晴的微笑变深,这后面几个字令她心里动怒,因这话中轻挑。
“别胡说,别胡说!”严驱道,“没事的,二少奶奶,不会有事,我们不下去!”
“不必再叫我二少奶奶,”宋知晴道,“我姓宋,唤我宋娘子或者宋姑娘即可。”
“好好,宋小娘子,没事,我们在这里歇会儿,等下就会有人来!”说着,严驱看向身旁土匪,“你下去找李海,去!把他们喊这儿来!”
土匪为难:“严三哥,你这不会是,真要准备单干啊?”
“去!”严驱压低声音,“快去!其他话少啰嗦!”
土匪沉了口气,看了看周围的夜色,只好硬着头皮道:“成,我去看看,可这夜路难行,指不定我回来就明儿天亮了。”
“快去!”严驱催促。
土匪不高兴地走了,宋知晴看着他的背影,心里同样不高兴。
她以为,严驱和这土匪会带她下山,去和那些落荒而逃的歹徒们碰头。
也许那时她所要面对的场景更不好对付,但目标越大,夏岸风找到她的可能就越大。
如果真得就只有他们,还有他们口中的李海等人,那么,她只能借他们之力下山,再想办法脱身了。
夜风深寒,宋知晴衣衫单薄,哪怕在背风坡,身体也变不适。
她抬手抚了下自己的胳膊,严驱眼见,作势要脱衣裳:“二少奶奶,您冷呐?”
“不是,”宋知晴笑道,“痒。”
“哦哦,我还以为您冷。”
“不冷的。”
而后,宋知晴按捺住自己的下意识动作,再也不做此举了。
等了又等,始终不见人回来,严驱叹气,坐在旁边道:“二少奶奶,啊,不是,宋小娘子,您刚才为什么站得起来呢?您这腿真断了?”
宋知晴很有耐心地回答:“以前是站不起来得,不过我一直在练,慢慢就可以站起来了。”
“那,还能跑,能跳吗?”
“这个,我不知道。”
“您真高啊,我见过的好多娘们都没您这么高!”
宋知晴笑:“跟那些男人个子齐高,才叫高,我倒是希望自己能再高一个头。”
“哪些男人?”
宋知晴脑中出现夏岸风的脸,如他那般,该多好,又高又好看,气质一绝,清冷孤傲,一眼看上去便不好惹。
宋知晴没接话,严驱又自顾自说下去:“你一个娘们的,为什么要和男人齐高,就算是您这么好看的一张脸,那么高,也没人要吧?”
“我为什么要被人要?”宋知晴笑着反问,“高多好,没人敢欺负你,壮实强悍,一巴掌能把人扇飞出去。”
“哈哈哈哈!”严驱大笑,“您还想着把人扇飞呢!”
意识到自己的笑声过大,他忙又伸手捂住嘴巴。
宋知晴笑了笑,美眸看回那土匪离开的方向,不知山下怎么样了。
又过去足足半个时辰,严驱在她旁边已经开始大呼了。
宋知晴越来越冷,双手捧着胳膊,害怕自己生病。
东边天空渐变为墨蓝,终于,几个脚步声远远传来。
宋知晴用严驱特意砍下来给她的粗壮树枝戳严驱,半天将他戳醒。
严驱恍惚睁开眼睛,淡蓝微光下,他的眼神缓缓聚睛,看着轮椅上垂眸望着他的少女,一时有些呆滞。
“严三哥?”宋知晴叫道。
严驱终于想起睡前发生的事,擦着睡觉流得哈喇子坐起:“啊,二少奶奶!”
“有人来了。”宋知晴压低声音。
“谁?谁!”严驱下意识去抓自己的武器。
“严三哥!严三哥!!”来人声音不响,但很兴奋,“严三哥!!”
宋知晴和严驱循着声音望去,一个矮胖矮胖的男人率先走在前头,上山几个陡坡,他一点都不费事,特别灵活:“严三哥!”
在他后面,除却之前离开的土匪,还有另外三人。
见到这五人,严驱一喜,迎过去:“李海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