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张兄,张兄?”
高尧用了好大一番功夫,终于将张福悦摇晃醒。
张福悦张开眼睛,恍惚很久,忽然张口大哭:“高兄!”
“你哭什么?”高尧皱眉,“发生了什么?”
“高兄啊!”张福悦一直哭,身上的酒味特别浓。
“……是叶家的事,令你哭成这样?”
这也不至于吧!
这时,除却酒味,高尧还闻到一股腥味。
高尧一愣,循目望去,见张福悦右边袖子下竟染着一大片血渍!
“你受伤了?”高尧忙道,托起张福悦的臂膀,“怎么那么多血?这些血是哪来的?”
张福悦低头望见这大片血渍,像是一下被刺痛双目。
他赶紧将这片衣袖拉拢回来,手忙脚乱地试图藏起:“我不知道,我不知道,我不知道是哪来的!”
高尧愣住了:“张兄,你该不会是……伤人了吧?”
一听到这个,张福悦赶紧将自己的耳朵抱住:“我不是,我没有啊,我没有!”
高尧一个随从在高尧身后小声道:“公子,流了这么多血,这不是伤人了,这是,这是,杀人了吧……”
“住口!”张福悦扑了过去,要掐住这个随从的喉咙。
好在这个随从躲得快,另外一个随从也来帮忙。
高尧惊呆在原地,看着他们三人在那
争执,他的脑袋嗡嗡作响。
忽然,高尧上前,一把拽住张福悦怒道:“我们在叶家大门口分别,我离开时你的随从还在,你也还好好的,怎么我才一走,就出了这样大的事?是不是你又回去那酒家找人麻烦了?然后失手将人打死了?你给我说清楚,是不是在很多双眼睛都看着的情况下!”
张福悦惊恐地看着他,一屁股摔坐在地。
一个熟悉的清脆女声在这时响起:“哟,如果不是的话,你待如何呀?是不是那条人命,就也视作草芥啦?”
一听到这个声音,高尧大惊,忙转过身去。
却见宋知晴和左云一人一匹马,正拉扯着缰绳减速走来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。
两个姑娘换了一身衣裳,一墨一蓝,几乎要隐匿于暗夜中。
着深色青蓝大袖长衣的,正是宋知晴,她脸上戴着面纱,面纱料质极其轻软,沿着她高挺的鼻梁往双耳挽去。
因为遮掩了口鼻,她巴掌大的脸只剩下这双眼睛,越发显得明亮勾人。
方才高尧的两个随从被拦在外面,并没有进屋,现在望去,二人的目光不自觉都被宋知晴吸引。
连摔在地上正神志混沌的张福悦也在看到宋知晴时,眼神也凝固了一瞬。
不过也只一瞬,他继续难过去了。
现在哪有心思看美人!呜呜呜……
等等!
张福悦忽然反应过来,那名身穿墨色衣衫的女子,好像出言寻衅了来着。
张福悦攀着高尧的臂膀,跌跌撞撞爬起来,伸手指向左云:“你这女子,你刚才说什么?你,你别不知好歹!”
孰料高尧一把压下他的臂膀,忙道:“张兄!不可无礼!”
说完,高尧转过身去,冲宋知晴抬手一揖:“云姑娘,我这位兄台喝醉了,您勿怪他!”
左云道:“我们怪不怪他不打紧,打紧得是,你们这群纨绔,也太视人命为儿戏了吧?你瞧瞧你这位朋友的袖子,这得将人伤成了什么模样?往死里下得手吧?呵!我眼前都出现他打人时那凶狠的模样了!可恶至极!”
宋知晴也道:“你且问清楚,究竟将人伤成了什么样,如若那人未死,便去看看,还有没有得救。”
高尧点头,忙去问张福悦。
张福悦醉醺醺的,说话前言不搭后语,高尧问了好一会儿,才大致弄清,应当就是如他所说的那样。
宋知晴和左云也在听,左云道:“所以,你将人打了半死,误以为对方死了,其实你并没有亲眼瞧见?东家,那不定还有救。”
宋知晴点头:“去看看吧!”
“云姑娘,”高尧好奇,“
你现在要去救人?”
宋知晴在马背上看了他一眼,一扯僵绳,快马离开。
左云冷冷道:“我们东家涉世未深,不知人心能有多险恶!偏偏她天性温柔,人美心善,不会见死不救,所以才处处被人欺负!哼!”
说完,左云扬鞭:“驾!”
两个随从看着她们走远,同时看回高尧。
“公子,她们是什么人呀,那个姑娘看着好贵气,也太美了!”
“对呀,公子,您为何待她们如此恭敬?”
“而且回来这一路,公子一直不说话,我们问您那恩人的事,您也不提半句,这恩人的恩人,我们就更糊涂了。”
高尧道:“既知糊涂,那就不要再多问了。”
他看回张福悦。
张福悦失魂落魄地靠着一旁的路牌,这模样,委实让高尧揪心。
但也是够倒霉的,他刚才那些话竟被听去了,若被张福悦所伤的那人真的死了,那么……
高尧叹了一声,伸手挽住张福悦的臂膀:“我估摸你是不敢回张府了,凑巧我娘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