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楚云溪还没醒吗?”皇帝抬眼看了看去打探消息回来的小太监。
“回禀皇上,楚大小姐还在昏睡中,太医们也都被留在东宫。”
皇帝微皱了眉,心里叹了一声,继续批阅奏章,去年冬日降雪少,春来各地就开始上奏干旱。
要是老天爷再不下雨,除了眼下的饮水问题,更会造成秋季粮食减产,百姓无法温饱,流离失所。
早朝时,户部尚书就开始哭穷,赈灾银两准备不出来,百姓们如何度过天灾,皇帝想安排人筹措赈灾银两,可满朝文武,竟无一人应下此事。
皇帝要用人之际,才发现户部的主要官员,都是萧国公提拔起来的,似乎,萧国公的势力,比他掌控中的还要大了。
往年这些事,他都是让萧国公统筹安排,如今发生了楚云溪和楚雪儿的事儿,如果他这时候严惩了萧贵妃的一对儿女,难保萧国公不会消极怠工。
可他也不能舍了功臣老将不管。人人羡慕皇帝万万人之上,谁能知道,皇帝也会被左右掣肘。
被皇帝惦记着的萧国公,如今正悠闲地逗鸟,品了一口手中上好的普洱贡茶,对着幕僚道:
“有什么好着急的,各地干旱的奏章,多多往皇上那里送,皇上英明,自然知道怎么处置安王和长公主
的事儿,才对云霄国最有利。”
“国公爷说的是,皇上这么些年,还不是仰仗国公,才能悠闲些。”
萧国公歪嘴嘲讽的一笑,他与皇帝,到底不知是谁在纵养着谁。他多年谋划,如今君宏炎已经成人,也差不多是时候了。
“你也不用拍我马屁,万事还是要小心行事。”
“小人说的都是实话,那,京兆尹的事儿?”幕僚又请示。
“太子不过是为那楚云溪出气,要是事情暴露了,你以为京兆尹现在还能好好待在府里?等过段时间,太子忘了他,也就官复原职了。让他不要自乱阵脚。”
“是是。”
“去告诉长公主和安王,最近都消停些,侍卫换一批武艺高强的影子,别再惹事儿。他们今日受得苦,来日,老夫定会让伤他们之人,加倍偿还。”
萧国公一张老谋深算的脸严肃起来,让幕僚心里打了个哆嗦。皇位之争,最后也不知会鹿死谁手,赶紧领命去了。
平遥长公主府,平遥公主端着亲手做的羹汤,轻轻放到驸马面前。
“夫君,这是我亲手做的,你尝尝。”她满眼希冀地看着驸马的反应。
“不敢劳动长公主。”驸马只抬了抬眼皮,看了一眼那羹汤,就又低下头看书。并不想多理会讨好他的女人。
“夫
君,你就原谅我一次吧。”
平遥长公主柔声求情,她一辈子也没这么低声下气过,驸马是她在一众世家公子中,一眼选中的,自己真心喜欢的。
成亲这些年,也算是琴瑟和鸣,可她是公主,平时都是驸马捧着她。
她知道驸马这次是真气上了她,这两日都未与她同房。自己住在书房里住。她很想挽回驸马的心。
“长公主何须我原谅?长公主行事,也不需要过问我,我在这个府里,只不过是个物件儿,是个摆设,哪有什么言语权?更谈不上原谅不原谅。”
驸马终于抬眼看她,眼中却尽是失望之色,他的妻子,但凡有一点儿尊重他,将他当做夫君,都不会背着他做下这么大的局。
“夫君,你就看在孩子的份儿上……”
平遥长公主想要以情动之,他们之间,毕竟有多年的夫妻情谊,还育有一子一女,哪知驸马反倒发作起来。
“你还知道你是孩子的母亲?父母之爱子,则为之计深远!你要是有一丝一毫,为孩子的未来着想,就不该参与到皇权争斗里去。我平时是怎样规劝你的?你全都扔到脑后!”
驸马是个明白人,如今皇子们都大了,难保哪一日,皇位就要换人来坐了。他只想一家人安安稳稳度日,能在权利
更迭中存活下来,让子女们安享太平。
“我,我只是一时糊涂。”
平遥长公主看到驸马的神色,有些心慌了。她在皇宫中长大,自然见惯了人情冷暖,前一刻还受宠的妃子,下一刻就可能因各种原因被打入冷宫。
她身份再尊贵,也不过是个希望得到夫君宠爱,子女敬重的女子而已。
“安王即便犯了什么事儿,也有萧国公和萧母妃全力保着,你呢?若是那楚云溪,真因你的安排毁了清白,甚至丧了命,太子殿下铁了心要你偿命,萧家可会举全家之力,与太子抗衡来保下你?”
驸马第一次这样与她发火,平遥长公主如遭雷击,醍醐灌顶,驸马说得一点儿也没错,这个世道,女子生活本就艰难,她虽为公主,也不能免俗。
嫁出去的女儿,泼出去的水,母妃和外公,都不会为了她,劳动全部势力,却会为了君宏炎如此,因为君宏炎是男子,是他们未来荣华富贵的希望。
她若出事,必定牵连驸马和她的孩子们。平遥长公主心里一阵后怕,上前握住驸马的手。
“夫君,我知错了,我真的知错了,都是我不好,我以后都听你的,再也不参与到任何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