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事人刑部尚书,内心的惊涛骇浪可想而知。
他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。而是他以为,即便真是如此,皇上也断然不会承认,自己派人暗杀了忠烈之后!
可君凌云又一次不按常理做事,打了他个措手不及!
“皇,皇上,微臣万不敢如此想!”
他可不想死!君凌云却也不想给他脱罪的机会。
“不敢猜测朕与世子,却敢猜测皇后和世子妃,刑部尚书,这就是你的刚正不阿,秉公办案?”
刑部尚书嘴唇颤抖,却已经找不出话来为自己辩解。
这种情况,着实不在他的预料之中。
哪个帝王,会主动往自己头上扣帽子,说自己是会一怒为红颜,乱杀无辜的帝王啊?
可君凌云会!还说得理直气壮,理所当然!丝毫不以为耻,反以为荣。
君凌云却已经不再管他如何天人交战,而是看向其他朝臣。
“众爱卿,你们都是云霄国的栋梁,是朕的左膀右臂,是百姓的倚靠。你们所说出的每一句话,都可能会影响他人命运!”
君凌云伸出手,指着跪伏在地上的刑部尚书。
“众爱卿当以刑部尚书为戒,切勿对着无辜之人,口出恶言!所言所行,都当有依有据,三思而后
行!”
君凌云一句话,就将刑部尚书定成了反面典型。
大臣们齐齐下跪,心有余悸地叩首。
“臣等,谨遵皇上教诲!吾皇万岁万岁,万万岁!”
“哪位爱卿还有事要奏?”
听着君凌云口中的爱卿,朝臣们只觉心虚不已。
谁还敢在这个时候,提些无关痛痒的事儿,来惹皇上心烦?那不是头硬,那是傻!
见无人说话了,君凌云随即起身离殿。
福公公高唱:“退朝——”
大臣们见君凌云已经出了大殿,这才敢站起身来,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。
刑部尚书只觉浑身酥软无力,想试着爬起身,却一个趔趄,又跪了回去。
其他大臣竟无一人敢去扶他。赶紧绕过他走出了大殿。
刑部尚书已经这么惨了,他们可不能被他给牵连了。
万一被皇上当做是刑部尚书一伙的,可就麻烦了。
刑部尚书看着平日里与他交好的大臣,也是装作没有看到他,心里冰寒一片。
他万万没想到,自己今日会是这样的结局!
若是换做太上皇,为了堵住流言蜚语,定会允他彻查。
只要他最后能拿出证据,定还会赞扬他刚正不阿。
可如今,他完了,全完了!他赌输了!
他没
能为自家女儿和家族,赌来一个泼天富贵,反而带他们落入了深渊!
不知道还会不会有所转机。难道,真要将他逼入绝路吗?
刑部尚书原地缓了缓,才又尝试着站起身来。
他脚步虚浮,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的大殿,走出的皇宫。
朝堂上风起云涌之时,刚刚安静了几日的彭家人,也还不知道,自己又一次被卷入了漩涡之中。
彭将军和彭大公子,特地多告假了几日,在府中看着彭二小姐学规矩。
他们怕教养嬷嬷和下人,压不住彭兰。
不教好这个女儿,他们怎么能放心离府?
就在他们父子面前,教养嬷嬷正手持戒尺,面容严肃地看着彭二小姐。
“二小姐,昨日老身让你背的那一段书,你可背会了?”
彭二小姐刚想狠狠瞪上这教养嬷嬷一眼,又想起她父兄都在,只能忍着气道:
“背会了!”
彭二小姐不知道,此时,她所有嚣张跋扈的依仗,她那个忠烈之后的母亲,已经再也护不了她周全了。
还在满心期待,等着她母亲回来,将这教养嬷嬷赶走!
什么教养嬷嬷,天天只知道让她背书!哪怕教她绣花调香也好,总比背书有意思些。
教养嬷嬷却
仍然铁面无私:
“那二小姐,便背于老身听听吧。”
彭二小姐只能叹了口气,开始背书,她若背不过,父亲和大哥真的能狠下心来,不给她饭吃!
“无损于性者,乃可以养徳;无累于徳者,乃可以成性。积过由小,害徳为大。故大厦倾颓,基址弗固也。”
教养嬷嬷点点头,背得还不错。
“那二小姐可知道,这话是什么意思。”
彭二小姐眼珠朝上,十分不屑道:
“无非是让人保持善良天性,好的德性和天性相辅相成。”
教养嬷嬷又问道:
“二小姐只解释了前半句,那后半句呢?”
彭二小姐实在是不耐烦了。吼道:
“你还有完没完?你到底会不会教?我父亲是找你来教我规矩的,不是让你来教我读书的!”
“放肆!”
教养嬷嬷还没说话,彭将军直接就拍桌子了,对嬷嬷道:
“嬷嬷,她不敬师长,你就狠狠打她的戒尺,我倒要看看,是她的皮硬,还是嘴硬!”
彭二小姐吓得一个激灵。
“父亲!大哥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