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以偏概全?”
赵怀德冷笑了笑:“虽然我久已不在京中,可楚王是个什么德行,我却是完全清楚的。这么些年来,他一直耿耿于怀自己母后的死因,倘若不是他不听劝,一味揪着不放,继后与恒王又岂能钻到空子?!而躲在他们背后的慕容桓,又岂能微操胜券?!所以说到底,慕容桓野心勃勃狼子野心,固然有错,可执拗不懂隐忍的楚王,也同样罪责不浅。本州守相信,楚王妃来此,绝不是为了与我耍嘴皮,倒不如,咱们都打开天窗说亮话,看看你们所求,本州守能不能应允。”
“好,既然州守快言快语,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。如今慕容桓大军临近,随时都会攻打涿州,涿州总共还生活着数百万的黎民百姓,一旦战事起,最可怜的便是他们,楚王希望赵州守可以看在昔日并肩作战的情分上,给涿州的百姓多一条生路。”
“生路?”
赵怀德冷酷而笑:“他倒是打得一手如意的好算盘,明明这件事,我只需明哲保身便成了,左右不管是你们输还是他们赢,我都依然是兖州州守,旁的人,都只有拉拢的份,可断不会上赶着来找我麻烦。你如今如此逼上门,不过是想要逼我站队,与楚王站在统一阵线。可你何曾想过,我兖州也有民众数十百万,倘若一个不小心,将他们卷入了战火,他们又何其无辜?”
“是,州守的考虑自然不无道理,可难道帮着慕容桓那样的暴君残害忠良跟无辜百姓,难道便是州守所为吗?”
“什么意思!?”
“前不久,就在我与楚王努力逃亡涿州时,为了寻到一个合适的攻打借口,慕容桓居然直接下令,屠灭了一座城,如此丧心病狂,难道赵州守真的就不怕引火烧身?!”
“荒谬!”
赵怀德生了一丝怒气:“我兖州一向明哲保身,从不参与
党派之争,如今楚王想与慕容桓较量,不管是夺嫡还是其他什么,我们都不想参与,所以楚王妃还是打哪儿来便直接从哪儿回吧,咱们兖州,不欢迎你。”
说罢,赵怀德便直接下了逐客令。
沈颜辞闻言,不禁好笑:“听说过过河拆桥的,倒没听说过,竟然拆得如此冠冕堂皇。怎么,难道我与洛琳小姐的约定,做不得数?如此,那州守大人这条命,我也算是白救了?!”
“是啊,义父,当时局势险境,为了挟制你掌控整个兖州,义兄可是把我们所有人都控制了,如果不是机缘巧合,我与楚王妃结识,只怕您……”
后面的话,赵洛琳已经有些说不下去。
赵怀德却板着脸,满脸的不进油盐:“虽然你于我有恩,可一码归一码,此两者,怎么可以相提并论?”
“如此说来,赵州守是铁了心要助纣为虐了?!”
“你这女子,怎的胡乱血
口喷人?!本州守何时说要助纣为虐了?!”
“既如此,那便请赵州守把对慕容桓的各种资源,全部都撤了吧。”
“资源?”
赵怀德拧眉,连忙朝赵洛琳看了过去。
赵洛琳无奈的点了点头:“为了稳固自己的实力,义兄的确曾与新帝勾连,如今城中好多的军民物资,都被义兄偷偷运给了新帝了。倘若涿州真的失陷,只怕兖州也脱不了干系。”
“你——唉!”
赵怀德重重叹息了一口气,最终冷冷看向沈颜辞道:“说吧,你究竟想怎么样?”
“我的诉求,已经说得很清楚了,要么,赵州守就撤去所有的物资支援,要么,就表明立场,与涿州联手。涿州与兖州本就相邻,你觉得一旦涿州倒了,以慕容桓的手段与胸襟,他当真能放过你么?”
毕竟,赵怀德可也曾是跟着慕容渊,到处去南征北战过的。
如果不是当年的那场龃龉,只
怕两人依然是很好的关系。 “就算不能放又能如何,本州身为一方统帅,岂能受你小小女子的要挟!?”
“赵州守不愿受我要挟,难道便连自己的亲眷家人,也不管不顾了?”
“什么意思?!”
赵怀德听得沈颜辞所言,顿时心生警惕:“你想对我家人做些什么?!”
“赵州守多虑,我又不是土匪强盗,怎么可能对一些老幼妇孺,做些什么,只是我听闻赵州守的小儿子自小得了不足之症,只怕小小年纪,都不能活过十岁。他是您好不容易求来的老来子,也是您夫人如今唯一的寄托,倘若他真的有个三长两短,难道您就不伤心难过?!到时候您与尊夫人白发人送黑发人,又一次经历锥心之痛,难道您就不怕尊夫人受不了?!”
“你到底想说什么?!”
赵怀德眯了眯眼。
沈颜辞便笑了笑:“我想说,我有法子可以医治令公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