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道当真只能这样等死?!
慕容渊心里,自然是万般不甘愿。
可眼前的困局,却又不得不解决。
想到所有城中的富户百姓,还有各种乡绅,最终,慕容渊下命令道:“去,以本王的名义,嘞令城中所有富户,无论身家大小,都必须在三日内,凑出足够数目的粮,否则,便全部以通敌叛国论处,违逆者,杀无赦!”
“你疯了?!”
沈颜辞因为要处理一点东西,来得比旁人都晚了一点。
当听到慕容渊毫无情绪的命令,她不由无语。
这慕容渊,也当真是病急乱投医,连自己楚王的名声,都不要了。
“本王没疯,本王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。如此情景,想要有人主动捐粮,肯定是不可能的了,唯有强制,才能令他们吐出一点血。虽然本王不地道,可本王也绝不会让他们吃亏。待到战事一过,所有捐过粮的商人与百姓,无论多少,都可抵免将来的赋税,甚至,本王还
可以用高于市价的价格买入,只要他们愿意卖,就是话再多钱,本王也在所不惜。”
“在所不惜?尊敬的楚王殿下,您知道您现在有多穷,而您的府库,又有多破烂年久失修吗?”
“什么意思?!”
“自然是字面上的意思。”
先前没有来涿州的时候,沈颜辞还没有这方面的感受。
可如今到了涿州后,她才知道,慕容渊究竟又多穷。
明明是尊贵无匹的王爷,在自己封地的府邸,却连个富户都不如。
虽然表面看起来光鲜,可实则内里,早就成了空芯子。
当然,这也跟咱们的楚王殿下“爱民如子”有关。
因为对自己封地的百姓太呵护,所以只懂打仗不懂庶务的楚王,动不动就减免赋税。
而一些天灾人祸,也不管老百姓是不是自己可以抗住,都自发奋勇的,拿自己的私房钱去努力贴补。
有时候,甚至有人哭穷,他也义无反顾,砸锅卖铁的援助。
要说谁可
以称为涿州冤大头,那必是慕容渊无疑。
沈颜辞也是真的没想到,看起来强干又嚣张的慕容渊,竟是个内里空。
要不是这些年涿州政明清和,他手底下的官员又廉政无私,只怕涿州财政,早就入不敷出了。
慕容渊也是万万没想到,自己居然会这么穷。
所谓一分钱难道英雄汉。
先前,他还不曾觉得。
可如今,当真是体会了个彻底。
倘若不把此问题妥善解决,只怕涿州,真的要大乱了。
“其实王爷也不必如此忧心,虽然涿州物资短缺,而且王爷也有点穷,可涿州的富户豪绅,却是有不少啊。他们经年累月,在王爷慷慨的庇佑下,不说赚得盆满钵满,可至少也是年年有余,衣食无忧。咱们与慕容桓正式干起来,都还不足半月,怎么可能忽然他们就穷了,而他们的家里,更是缺衣少食,再有几日就没米下锅了?所以我笃定,他们就是故意示弱,免得先被拿捏,到
时候要大出血。”
“你说的这些,我们何尝不知晓,可知晓又能怎么办?那些人摆明了是耍滑头,为了的就是把责任跟风险都推到子瞻这儿,要是我们强硬,只怕一人一口唾沫,都能把我们淹死,可我们总不能束手待毙,真的什么都不做。一旦涿州破了,他们倒是没事,可我们该怎么办?而且以慕容桓的气量,他当真会全须全尾的放过他们吗?只怕到时候,血流成河也犹未可知。”
“嗯,你说得没错。”
沈颜辞点了点头,要是一本正经赞同了慕容尘的发言。
慕容尘见此,不由急道:“行了,别卖关子了,知道你是个鬼主意多的,倘若你有了应对之策,就别再兜圈子了。”
沈颜辞无语的白了他一眼。
难道自己不能显显了?!
不过虽然无语,可她也晓得事情的轻重缓急。
当即,沈颜辞便耳语了起来。
众人听得不可思议,却是越听越觉得有趣。
到了最后,
更是纷纷朝沈颜辞竖起了大拇指:“小云儿(王妃),不愧是你。”
“当然,你也不看看我是谁。”
沈颜辞满脸的傲娇,却是忽然,感受到了一道深邃打量的视线。
一扭头,就对上了慕容渊的身影。
或许是他看得过于认真跟关注,忍不住,沈颜辞有些不自在道:“怎么,王爷还有什么想法,或是补充的么?!”
“没有。”
慕容渊摇了摇头,只是心里,有一个感慨,仿似从前,他真的当真从来都不认识沈颜辞一样。
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,她有了这样的转变的?!
是因自己无情的强要,还是因为那场羞辱与自尽呢?!
慕容渊想不通,也实在不愿去想了。
总之,这个女人现在还是他的王妃。
而且以后,还会长长久久的是。
至于其他,他绝无考量。
“一切,就按你说的去办,至于其他,自有本王为你兜底。”
“是。”